雪煜摇摇头。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因为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而有了他们, ”他抚了抚雪煜的脸颊, “我从来没有期待过他们的出生,可我毕竟是他们唯一的亲人, 他们管我喊了这么多年的父亲……”
“小煜,我总觉得不甘又无力,”他看向雪煜, 两人的额头几乎要抵在一起,“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失败,我强迫你去接手这些东西,你有没有讨厌我?”
“没有。”
“真没有?”雪冬青将他抱桌子上,微仰着头看他。
“真没有,”雪煜亲了一些他的眼皮,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医生有没有说过你思虑过重,眉毛都打结了,要开心点。”
然而雪冬青开心的时候也很少笑,他只是低头用指尖一拨,解开了雪煜裤腰上的抽绳。
雪煜:“还在桌子上…嗯…等等——”
“哈啊…小兰,别,小兰还在家……”
“你对他们比对我还上心,”雪冬青的眉毛拧成一团,慢慢的调节着呼吸,“比我这个当父亲的更像个家长。”
雪煜脚上的棉拖掉下去了,他用一截细白如玉的小指勾住了雪冬青的掌心,“因为那是你的孩子呀。”再怎么样都不忍心看他们因为上一辈的恩怨纠葛而受到冷落,他知道那种感觉不好受,所以总是一再心软。
只可惜这两姐弟对他一直都很抵触,雪煜心下暗叹,忍不住小声道:“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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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下了班,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慢慢走路回去。
晚霞将天边拢上一层秾丽的彩色,远远看去就像燃烧着一片热烈的火焰。他驻足在路边良久,忽然觉得满身落寞,好似这么多年了都找不到牵挂似的,总是孑然一身。
正出神间,他忽然听到一丝惊叫。
惊叫过后,响起一小片驳杂的响声,他看了看人影不多的街道,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寻去,拐过小巷,忽然被一座居民旧楼突起的大火惊了一下,楼道里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四楼有人在咳嗽,趴在被铁栏锁住的窗台上给烟气呛得说不出话来,小声的哀嚎:“救命,救命啊…”
周围都没有路人,一路灼烧冲天的大火仿佛要与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
他下意识拿出电话拨打119,然后眼睛望着那片大火,仿佛意识与现实断线了片刻,随即脑中忽然被什么点通了一样,隐约摸清了一点方向。他将臂弯上的衣服往背上一披,找不到水源,便直接这样冲进了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