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枝在写歌,《两斤太阳》。
定下标题后,啃着笔头望出窗外,又是黑云压城的一个阴天。
到底是过年,市郊平时能点的外卖在这两天一家家地先后歇业。最早关门的是楚焕枝常点的兔子粮,不过也好在这些天没有出镜的工作,暂时不必控制体重。
那首《两斤太阳》整体像是个小姑娘,挎着小篮儿,穿梭在市井摊贩间的气氛。偶尔路鸣舟走过他房门能听见里面的吉他声,他知道他又开始写歌了。
别墅一楼客厅茶几上所谓潘颂给路鸣舟的谢礼至今还没被打开,也是楚焕枝沉得住气,那可是他和贺苗苗俩人挑了一个半小时选定的。
不过也是这两天阴雨绵绵,让楚焕枝的心思没在礼物上。
日子一天天埃到了除夕,旺财有了新衣服和新狗绳,人自然也不能缺。可年关里市区哪哪都是人,车也不好停,总算是汪晟回市区,路鸣舟蹭了个车,去云江市区消费水平令人发指的商场里紧急买了件相当保暖的羽绒服,又让汪晟把他送回基地。
汪晟在除夕当日大早上往返数十公里做了回司机,下车时路鸣舟还很欠揍地说谢了师傅。
诚然,路鸣舟挑衣服的眼光……一言难尽。
他追求功能性,衣要御寒,食要果腹,吃饱穿暖。
而楚焕枝,虽说不是流量型爱豆,接触的奢侈品牌比较少,但好歹公司也有服装团队。
所以当他收到路鸣舟精心挑选的,厚实到完全可以去高纬度地区过冬的超长超厚羽绒服……
“给我的?”楚焕枝得拎着羽绒服站起来才能看见其全貌,长度大约能遮到自己小腿肚。
路鸣舟嗯着点头,“给你的。”
然后蹲下来薅一薅狗尾巴以缓解尴尬,这是他头一回送礼物,价格上是说得过去的,他目前还没给自己买过五位数的羽绒服。
虽然……好像是不咋好看,版型是有些臃肿的,可他在店里摸了,相当厚实,而且导购员说这个布料防雨,让路鸣舟格外心动。
“它很保暖。”路鸣舟说。
“嗯,它也很敢要价。”楚焕枝评价。
这真的是一件很重的羽绒服,楚焕枝拎一会儿就觉得胳膊累,遂放下来,“谢谢舟哥。”
“不客气。”路鸣舟抻了两下旺财大红色的新卫衣,“狗都有新衣服,你没有不太合适。”
这话说的,竟有点像二胎家庭忽视老大,家长试图做点补偿。
“你也有。”楚焕枝把这件蜷缩一下可以当睡袋的羽绒服折了一道,然后推了推茶几上的黑盒子,“……其实这是我买来送你的,不是颂姐。”
路鸣舟一愣,“你……你?买给我的?”
“嗯,在你这里白吃白住的……”楚焕枝不太好意思地笑笑,“除夕快乐舟哥。”
那个扁盒子他一直没打开看,因为这阵子事情多,而且他也不是很好奇。更大的原因是,路鸣舟在潜意识里并不觉得自己照顾楚焕舟需要受到什么感谢。
在他看来,他照顾楚焕枝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他不需要,也不想收到什么感谢,所以他比较抗拒那个看起来很高档的盒子。
“你送我的?”路鸣舟又确认了一次。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路鸣舟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套做工上乘的西装。
纯黑色,小山羊绒的面料让外套在质感上是温暖的,诚然,论保暖还得是那件堪比睡袋的长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