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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一天,摄影师犹豫着说……

    你们有增高鞋垫吗?

    楚焕枝觉得有点破防了。

    下午是最后一次排练,楚焕枝把手机递给苗苗,“帮我录一下。”

    苗苗接过来,小声跟他说:“干嘛,把《方舟》录下来让路教练变成全世界第一个听见的人吗?”

    被戳破小心思了,但楚焕枝不跟她过招,“全世界最先听见《方舟》的是棚里的录音师,第二波听见的是昨天陪我排练的你们几个。”

    “嘁——那你也让路教练先过了大半个世界。”

    《方舟》这首歌没有任何预告,计划是Live house结束后上架音乐平台,这就是一个突然的小惊喜。

    一如他生命里的路鸣舟。

    苗苗朝他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开始录像。

    楚焕枝给吉他调音,然后看向摄像头。

    他靠近话筒,说:“你是我飘荡在宇宙里,氧气消耗殆尽,从远方赶来的方舟。”

    这首歌他写给路鸣舟,写给十八岁的路鸣舟,和二十五岁的路鸣舟。

    拨弦,前奏轻缓又舒适,不像是无垠宇宙,更像一个贴满星空和宇航服的小房间,小男孩梦想里的小房间。

    有宇宙,有太空人,有篮球,有游戏机。

    楚焕枝拨着琴弦,开始唱——

    “十月二日,末日倒数,我没有搭上那艘方舟。

    高楼倾塌,山峦倒下,我在床底抱着我的狗。

    广播嘶哑,电力失压,我的天花板晃晃悠悠。

    人们奔跑,长街海岛,我看到花了妆的小丑。”

    路鸣舟走下主舞台,经理递上他们的手机。并提醒路鸣舟,下午刚开打的时候进来了一条微信。

    路鸣舟嗯了声,接过手机来划开。

    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五分,两公里外,楚焕枝的Live house刚刚开始。路鸣舟打开微信,点开楚焕枝发来的视频,然后戴上耳机。

    他走出赛场时,视频里刚好唱到副歌——

    “那分崩离析的陆地啊,它像个吃不饱的怪物。

    那扬起巨浪的大海啊,它又怎么不是在哭诉。

    我抱着狗来到房子外,世界的狂欢拉开帷幕。

    人们在祈祷上帝降临,混沌之中我迷失了路。

    我抱着我的狗,它听我哭得安静。

    我抱着我的狗,全是绝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