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阮幼青该追问一句不跟艺术家谈恋爱的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替一个艺术家费心铺路经营,送他去最合适的地方学习,大大小小的琐事都亲自操心过问,甚至安置一处两人共同生活的住所?
但对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偏不给他机会开口。他们不小心压在了唐荼扔在旁边的西装外套上,唐荼的酒意渐渐从唇舌蔓延到了阮幼青的意识里。阔别了两个多月的恋人在急切蛮横与缠绵缱绻中左右摇摆,唐荼拽着他的衣领上楼:“我先洗澡。”
洗完澡的唐荼闻起来就是一颗方方正正的老式白色香皂,像从太阳下刚刚收回的的柔软的浴巾,让人忍不住抱在怀里深深嗅闻,洁净安心,触感温暖。
“不用。洗澡的时候我准备过了……”唐荼按住了他的手。
“那我进去了……”阮幼青习惯性地,在他耳边轻声道。似乎礼貌至及,可推进却毫不迟疑。
他喜欢面对唐荼的背,方便严丝合缝交叠覆盖不说,垂眼便能看到那只残翅蝶。
可唐荼不答应,一定要看到他的脸才甘心,他们的身体熟悉起来,唐荼便也不再害羞,不再压抑,只仰着头迷离着双眼死死盯住他迎合他的节奏,时不时还会勾住他的脖子与他接吻,让阮幼青吃掉那些粘软的喘息低吟。
金泽赏大赏被一位新人艺术家打破了垄断,消息一出阮幼青忽然忙起来。原本想潜心泡在工作室做新作品,却不得不三不五时接受个采访,或者跟着唐荼一起出席个什么饭局之类。
收藏了终末热吻的藏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父母都是商人。
“总算是见到了,唐荼哥之前干嘛把人藏那么深。”对方与阮幼青举杯。
“没藏,他去日本了。”唐荼笑笑替他挡酒:“他不太会喝酒,明天还有采访。”
采访他的正是之前采访过唐荼与成墨的《当代艺术与收藏》的编辑。
“我们是不是见过?”编辑这次来带了个年轻的助手,目光怯生生的,大多数时候低着头,只偶尔抬头看一眼难得穿了西装的阮幼青。
“见过。”阮幼青点头:“当时您采访唐荼和成墨。”
编辑眯起眼睛,略一沉吟:“我记起来了,当初唐先生好像就对我说过一句,以后会有机会认识阮先生的。”她展眉与唐荼相视一笑:“唐先生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
采访中,阮幼青言简意赅,大部分时候只答个是与不是,其他的部分唐荼会体贴地替他解释清楚。
“年底之前会策划一场阮幼青个人展吧。”唐荼见茶杯再次见底,一边用眼神示意许涵艺加茶,一边继续与编辑对话:“目前国内以玻璃为媒介的艺术家还太少,借此机会也让大家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玻璃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