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洗。”阮幼青将勺子放到小碗中,小心摆在窗台上,对唐荼伸出手。
对方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边伸出手预备拉他起身,边答:“我马上就洗完,你先……哎!”一声低呼,唐荼噗通一声被他拖进了浴缸,水位立时上升了几厘米。
阮幼青趁他恍惚一手拽开了他腰间系带,剥掉了下摆浸湿的浴袍扔出浴缸:“你帮我洗了,所以我也帮你。”
“唔……别闹,我明天还要去……画廊……”唐荼错开嘴唇躲避着亲吻,阮幼青也不穷追,顺势将嘴唇贴在他侧颈逐渐激烈的脉搏上轻轻啃噬,唐荼跪坐在他的腿上根本是避无可避,很快便无法坚持原则,只能轻声叮嘱:“轻……轻一点……”
唐荼怕疼,阮幼青牢牢记在心上,所以一切进行得缓慢耐心。经过许多次的磨合他已经轻车熟路可以掌握对方的喜好,而对方也同样,喜欢在吻他的时候轻轻揉摸他的耳朵。他虽听不清声音,可耳轮耳垂的触觉却十分敏锐,被指腹压住,唐荼仿佛直接拿捏住了他的迷走神经末梢,激得他头皮发麻,后脊发热。
“好软。”唐荼总这样形容他的耳朵。说是耳软骨这样软的人心也软,容易被左右,被欺负。
“你也是。”阮幼青耐心地在指尖施力,在一片温软中寻找可以让对方的思绪飞起来的地方。
颤抖中的轻哼会提示他,肯定他,而后他便可以追上去。
“那,我现在进去。”
每次他说完这句话唐荼便会闭上眼睛,像是用尽全力的等待。
他们屏住呼吸接吻,阮幼青托住唐荼的后脑,与他一起没入起伏的波纹里,仿佛这里并不是促狭的白色浴缸,而是森林里的溪流,是火山下的温泉,是星球上某一片还未被开发的神秘海域。窒息感带来的眩晕让脑海融化成浩瀚星河,他们倾情缠绵,在激荡中释放身体与心灵的愉悦。
浮出水面的时候,唐荼靠在颈枕上气喘连连,他的手臂依然紧紧圈在阮幼青颈肩处不愿放开。
阮幼青的生物钟难得失灵,他在床的正中间醒来,怀里抱着一只枕头。
摸到床头的手机发现已经是十点多了,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他爬起身洗漱,把扔在浴缸旁的湿浴袍塞进洗衣机,擦洗通风,将一切收拾妥当。
桌子上是一杯常温牛奶和两片厚切土司,阮幼青学着家政阿姨的样子煎流心的蛋,撒了炒熟的白芝麻和黑胡椒。他望着窗外有些荒芜的景色,觉得小巧的前院缺一点绿意,可以添置一棵红枫或者银杏。这个季节会变成一片灿烂的金,或是热烈的红。院落四周可以栽种些花花草草,给蝴蝶留一隅进食休憩。
宽敞的工作间洒满午后恬静的光,彩色的玻璃珠子晶莹透亮。他捡起那颗从五岁起就陪着他一路走来的礼物,心中挤满轻快的欣喜却不知该与何人道。他盯着手心,在心里默念一句:哥,我是不是太幸运了?
生活忽然间完美到让人无所适从,他的人生似乎只剩下两件事情,一件是专心做玻璃,另一件是用心爱一个人。
为期20天的个人艺术展结束,唐荼总算是可以歇口气:“虽然很多人有购买意图,但水母系列我全部都留下没有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