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司康比这个好吃。”他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唐荼原本在喝茶,听他这样讲放下杯子,捡了一只他咬过的磅蛋糕尝了尝:“嗯,是不如他手艺好。”
见阮幼青迷茫,他又解释道,“我们家的管家。”
“你们……发生过什么吗?”唐荼家人间的气氛实在不同一般,礼貌而疏离。
“没有,我高中的时候他顶替掉了老管家。我们只相处了三年,他话不多,我大部分时间住校,所以没太多交集。后来上大学我就出国了,只有假期见得到。”
“为什么不喜欢他?而且他好像也习惯了……”
“上大学我才知道,他跟我妈妈的关系。”唐荼看着杯子里的深褐色液体,眼神中没什么切实的温度,“他非常爱慕我母亲,而我母亲也很享受这个比他年轻十多岁的人那样待她。并且,我的父亲也清楚。虽然我母亲对我说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越界,但我总能在他们之间感受到火花……尤其在我也体会了爱情是什么之后。他们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我母亲画起画来容易忘记时间,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去阳台替她披上一条烘暖的披风,递给她一杯热茶或者牛奶,就在她背后注视着她。他们偶尔对视一眼,有时候是笑意,有时候是释然。做这一切的如果是我父亲该有多顺理成章,可惜不是,是我们的管家。这一丝背德感居然让我母亲更加甘之如饴,将背叛和矛盾当灵感一样蚕食下去。而我父亲却也理解和接受,他说艺术家是要牺牲一些东西去喂养天赋的。”
唐荼说得很平静,甚至有些沉醉:“如果不是身处事件中,我想我会享受这个故事,这段柏拉图式的爱情,无欲无求的守望,很动人。”他抬眼看看阮幼青,“怎么不说话?你用什么喂养天赋啊,艺术家?”唐荼戳他的额头,力气还不小。
“迁怒我没道理。”阮幼青也不躲,任他在自己额间戳出个红印,之后又心疼地揉一揉。
傍晚他们抵达伦敦的家中,唐荼去书房见父亲,阮幼青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独自坐在唐荼窗前翻看他放在钢琴上的旧册子,是他少年时期的素描练习。光影,比例都把控得相当精准。看日期,大概是在唐荼13,4岁的时候。
唐荼推门进来,见他还穿着西装:“怎么不去洗澡换衣服?”
“等你一起。你那时候比我画的好。”阮幼青抖一抖手中的本子,抬头又看到架子上小尺寸的油画,是唐荼16,7岁的作品,可圈可点。
“画很精致,笔触到位,基本功扎实。”唐荼自嘲,“那是因为我从3,4岁就开始握画笔,经过大量的练习。可惜有天赋的人就算不刻意去引导开发,也会下笔如有神。而没有天赋的人再勤奋也是徒劳。我十几岁的时候开始接触油画,没多久我父亲就彻底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