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幼青忽然意识到进门之后他由于过度震惊,至今都没有理会过唐荼。
他放下筷子:“哥,这位是……”他脸一热,忽然有种带男朋友见家长的错觉,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我的……”
“你签约画廊的老板,唐先生,我知道的,年轻有为。”江霁蓝打断了他,冲唐荼点点头。
唐荼也客气道:“哪里。”
“没想到你居然做了艺术家,而且居然在玩玻璃。”江霁蓝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机缘巧合。”阮幼青猛然记起他们十年前的最后一次相见,想起了那句,你知道玻璃是什么意思么。十年过去,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迟钝的少年了。
一道一道菜过去,江霁蓝几乎不怎么动筷子,菜色也跟其他人不同,多是清淡的蔬菜。
“哥你不吃鱼吗?”阮幼青奇怪。他记得江霁蓝过去不这样挑食,于是推了推自己的盘子过去:“要不要尝一下?”
江霁蓝一怔,下意识拿起自己的勺子就要分一勺鱼排,结果被秦晓然一声咳嗽生生制止:“咳,你刚刚吃过虾了。”于是又只悻悻放下勺子。
“你吃吧,我不能吃太多蛋白质。”见阮幼青疑惑,江霁蓝简单解释,“对肾脏负荷太大。”
心脏不好,肾怎么也出了问题……他皱着眉头一个人把鱼排吃完,而后被江霁蓝拖进一边的收藏室:“你看。”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放了几只天草水母。阮幼青发现昨天刚刚在艺博会上卖掉的,被漩涡缠住的一双水母居然也在这里。他和唐荼昨日懒散了一天,也根本没有询问许涵艺买家信息。
“这个怎么也在这里……”他席地而坐,“早知道是你……”
江霁蓝也挨着他坐下来,与他肩膀碰肩膀,转头问他:“早知道是我怎样?”
原本阮幼青想说,早知道是你就直接送给你好了,可话到嘴边转念一想,他可是荼白的签约艺术家,这钱可并不仅仅是给自己赚的。于是改口:“就给你打个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