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怎么红了?”江霁蓝找了瓶滴眼液塞给他,“洗个澡,去睡会儿吧,我帮你找合适的包装盒。时间差不多了我叫你。”
“我在沙发休息一下就好。”他指指客厅柔软的牛皮沙发。
“别,你去霁蓝哥房间睡吧,等一下家政阿姨要来打扫,睡客厅不方便。”秦晓然执意将他推进了江霁蓝的卧室。他没多推辞,迅速冲了澡,换上事先准备好的T恤,站在屋子中间踌躇了一下,最终觉得睡在别人床上还是有点别扭,于是选择窝在有点窄的二人座沙发里。
阮幼青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自从上次结膜下出血,唐荼便在家里备了一大堆敷眼睛的东西,冰箱里搁着冷敷片,卧室里还有热敷眼罩,有事没事就往他耳朵上挂,尤其是睡午觉的时候,如果唐荼在家,那他醒来时眼前一定是温温潮潮的。
“哥,有热敷眼罩吗?”他随口问了一句。
“有啊。”江霁蓝五分钟之后递给他一副蒸汽眼罩。
“一个小时后叫醒我吧。”阮幼青将那支冷色调的鸢尾放在茶几上,带上眼罩放心地睡下。不消多虑,看到礼物唐荼一定会满眼欣喜地说,你帮我带上。似乎他做的所有东西,唐荼都喜欢,从一颗满是瑕疵的八宝糖开始。不知道今天唐荼会选哪件西装,他在脑子里像小女孩玩换装游戏一样,放一个唐荼在中间,一套一套将行李箱里的衣服换了一遍。
半梦半醒间,他的眼罩被一双温热的手摘下,有人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幼青?语调轻柔缓慢。他们第一次见面,唐荼就这样与他说话了。
他懒洋洋翻了个身,眼皮都懒得抬,凭感觉将那只正在抽离身前的手腕握在手中。
没想到那人居然反抗了一下。于是他像平日里那样用力一扯,欲将人直接扯进怀里,同时掀开眼罩嘟囔了一句:“跑什么。”
眼前是江霁蓝窘迫的表情,正将放在抱枕边的其中一只助听器塞进他耳朵里:“幼青,是我,你,那个,先放手……”
阮幼青一激灵,连忙松开手:“啊,哥。是你啊……”真是……还好醒过来了,“几点了?”
“五点半了,半个小时之前叫了你一次,结果一转眼你又睡了,我看唐荼也没到就让你多休息了一会儿。”江霁蓝拉开卧室门冲外面的秦晓然问道,“唐荼人呢?”
“还没来。”秦晓然视线不理笔记本,似乎在修改论文。
“嗯?我刚刚听到门铃声,不是他嘛?”
“不是,是有人按错门牌号码。”秦晓然随口问道,“阮幼青醒了?”
“醒了,好不容易才喊醒。”
确认江霁蓝毫无疑心,秦晓然才攥了攥冒汗的手心。几分钟之前,唐荼临走时发青的脸色告诉他这是个机会。
他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么,顶多只是将错就错而已。
即便是错,他也不会放弃为江霁蓝卑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