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地讲着“之乎者也”,他在桌下偷握住了冷邪厉的手。包子脸的冷邪厉扭过头,弯起眼睛冲他笑。
――他把冷邪厉按倒在草地上,用力亲了他一口,又捏着他软乎乎的脸,让他喊“哥哥”。冷邪厉搂住他的脖子,黑眼睛水汪汪的,声音也又轻又软:“厉望哥哥……”
――泥泞的山路上,王家人拽着他的胳膊,硬生生要把他带回家。冷邪厉哭着扑上来,被他们狠狠推倒在地。他挣扎着想去扶冷邪厉,后脑勺却挨了重重一下……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他们的故事,确实是说来话长。
睫毛上糊着一层血,王铁柱费力睁大了眼,十指扣进泥土里,挣扎地往前挪动了几下,像个破风箱似的喘了起来。
天暗了,云厚了,月光只剩了一线。
渐渐地,连半线也没有了。
“……冷冷已经和我领证了,你怎么还不死心?”
“……都来梦里和我抢了,还不是阴魂不散?”
“……天热了,我看你凉氏可以破产了。”
冷邪厉是被说话声吵醒的。他蹭了蹭枕头,半眯着眼一看,正看见从阳台回来的厉望。
他垂着眼,一脸忧伤:“冷冷,我做了个噩梦。”
尽管听他喊很多次,但这名字就和“小邪厉”一样让人起鸡皮疙瘩。冷邪厉抖了抖,小声问他:“怎么啦?”
“我梦见我把你忘了,你一气之下嫁了凉白恺。我想去抢亲,在半路摔下马,磕破了脑袋,然后想起了我们的过去。”
“还挺刺激?”听到这个,冷邪厉顿时不困了,“那你最后来抢亲,我俩破镜重圆了吗?”
“……没,”厉望沉默了一下,“我流血流死了。”
冷邪厉:“。”
他拍了拍厉望的肩膀,安慰道:“按照概率,只有百分之一的霸总才会在想起一切之后来个be结局,从某种角度,你很不一般。”
“是吗?”厉望说,“我怎么觉得我更难过了……?冷冷,你得用实际行动安慰我。”
他顿了顿:“比如,我给你买了一件旗袍。”
冷邪厉:“……?”
淦!套路,都是套路!厉望究竟做的什么梦啊,女装大佬版人鬼情未了吗!
他一翻身,掀起被子遮住脑袋:“我不听我不听,我睡着了。”
隐隐的,听见一声低笑。一条胳膊伸进被子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冷邪厉,”长久的沉默之后,厉望才低声说,“我以后不会再让你难过了,哪怕在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