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暮面不改色,“惹了事的人应该不是我。”
顾屿笑得恶劣,语调懒散却待发着一股狠劲儿,“你的那番话,我一个字都不爱听。不过嘴巴倒是又软又甜,可惜了。”
“是吗?”祁青暮抬眼,如羽毛般轻飘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是吗?
毫无起伏的声音不是疑问,而是敷衍。
顾屿突然觉得有趣极了。
可是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也油然而生。
眼前一晃,被他在心里定义为兔子的男生一声招呼也不打,直接越过他走了。
顾屿没追,站了会儿,低笑一声,仰起头,紧跟一声长叹。
他拿出手机,调出相册界面,点开最新一张照片。
照片里,两个男生似乎在激丨情拥吻,两片唇紧贴在一起,压成了一条线。一个男生的眼挑衅似的望着镜头,歪头的角度将另外一个男生的眉眼遮住,看不大清样貌。
“有点小失败。”
他喃喃自语,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半晌,耸耸肩。
“没关系,许晋刑能看出来的。”
他继父那样一个护犊子的人,一定能一眼就看出……
他的继子,亲吻的是他想要包养的人。
.
疾步走到包间外的那条走廊上,确定后面没有人追上来,祁青暮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
他习惯把工作和生活分开,跟舍友们出来吃饭,祁青暮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跟工作有关的人。
——特别是这种脾气不太好、嚣张狂妄的客人。
许晋刑一直‘照顾’他的工作,祁青暮无比感激。就像现在,明明知道招惹来顾屿的源头就是许晋刑,祁青暮也没有骨气彻底驱逐这位客人。因为他现在缺的只有钱,等将来毕业有了稳定工作,收入也会跟着稳定下来。到那时,他就没有迫切攒钱的必要了。
难就难在当下。
寂静的走廊似乎无限延长,这片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一处,孤立无援。
不知站了多久,他动了动脚步,向旁边挪了一步,侧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细嗅空气中残留着的鲜香的食物味道,祁青暮忽然觉得很累。
孟洋洲从包间里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舍友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神色颓然地靠在那里,随时随地都会晕厥过去似的。
眉头紧皱,孟洋洲大步跨过来,一把拉住祁青暮那纤瘦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