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暮垂眸,掩下眼睛里复杂的深意。
——孟洋洲,希望你能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将会是很好的朋友。
顾屿接了话,如果换作以往,孟洋洲会阴沉沉地叫出祁青暮的名字。但是现在,孟洋洲不止没有生气,反而加深了笑意。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孟洋洲动作自然地拖了一下行李箱,立在自己的腿边,轻描淡写地说:“我去参加葬礼的那家……”
“姓白。”
……
祁青暮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断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呆呆地望着顾屿的侧脸。
白家……是顾屿母亲那边的亲戚。
孟洋洲肆无忌惮地说出这个消息,应该笃定顾屿是不知情的,否则也不会把语言当做一把浸了毒的利器,狠狠地刺过来。
顾屿不知道白家有人去世了,他被瞒着,或者说……
他不想知道?
祁青暮下意识地攥紧顾屿的手,回过神来,轻声叫他的名字:“顾屿。”
他看见顾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嗯?”
“你还好吗?”他的冷淡让祁青暮感到一丝违和感。
顾屿眨了眨眼,漆黑的瞳孔中黯淡无光,可他的声音仍然从容舒缓,“好得很啊。”
这让祁青暮更加担心了。
正欲再说些什么,孟洋洲的声音再次传来:“白老太太年纪大了,不过近几年身子骨还算硬朗,要不是年后因为气火攻心进了一趟医院,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逝世了。”
孟洋洲表情冷淡,也没了刚才那股子报复心作祟的快丨感,仿佛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样。
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顾屿,祁青暮真的会以为他只是来报信的。
“听说,白老太太临去世之前嘴里还念叨着她最爱的小外孙女。”
祁青暮感觉到身边的人浑身一颤。
他拧起眉头,对孟洋洲道:“你别说了,快回寝室去吧。”
孟洋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次准备怎么打发我?又是解释?”
看似真诚的解释,其实是祁青暮惯用的小伎俩。
祁青暮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提白事。孟洋洲,算我求你,先回去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