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茗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紧拽着被角的手松了力气,见状,祁青暮动作轻柔地将她的手拢进被子里,确定对方不会惊醒,才缓缓退出了病房。
关上病房门的那一瞬间,祁青暮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腿一软,像旁边倾斜而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一双有力的手臂忽然伸过来,将他拢在怀里。
“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祁青暮闭了闭眼,强行压制那股晕眩感,手撑住顾屿的手臂,艰难地站直身体。
“我没事……”他哑声道:“就是有点累了。”
顾屿皱着眉,望着眼前这张惨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庞,沉默几秒,忽的别扭的说道:“她不是都睡着了么,你还担心什么。”
这个‘她’指的是谁,祁青暮心知肚明。
他眸光微闪,一心扑在阿姐身上的思绪终于回了神。劳烦顾屿载他过来这里真的是一个意外,但是情况紧急,他也不能做出太多解释。
不管顾屿有没有目的,只看他刚才毫不犹豫地帮助自己,祁青暮便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他哑声说道:“今天……很谢谢你。”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慢,眼中的真诚被跳跃的光点包裹,一闪一闪地传达给顾屿。
顾屿似乎有些不适应,他瞪圆了眼看着祁青暮,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视线,声音依旧如刚才那般冷酷无情地开口说道:“托你的福,这是我在南城生活这么多年,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
祁青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顺着他的话回答道:“抱歉了。”
“……我不想听道歉,祁青暮。”顾屿眉心紧拧,环着祁青暮的手骤然用了劲儿,“与其在这里敷衍我,不如告诉我真相。”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祁青暮的过去——那些被调查出来就会失去趣味性的真相。
所以他想听见祁青暮亲口说出来,虽然两种方法都能让他知晓一切,但是前后的含义可大不相同。
不管以后,仅仅是现在,顾屿只想听祁青暮说。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有机会的吧。”他疲惫地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还急着回去。”
距离下午工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刚才他也感觉到手机震了两声,或许是邹贤发来了简讯。
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疲惫让他难以招架,祁青暮想就这样睡过去,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但残酷的现实不允许他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