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证据啊!”
“证据就是——”许晋刑的声音也扬高,“当初要去南极考察的名额本来是两个,你的父母都在名单里!”
顾屿愣住,缓缓睁大眼。
“还不明白吗?”许晋刑讽刺地笑了一声:“出行前例行身体检查,你母亲被查出癌症,这是一个悲痛的意外,但却也救了她一命。”
“癌症早期,可以治疗,你母亲为了不让你父亲留下遗憾,强烈要求他去南极考察,而她无可奈何,在身患疾病的情况下只能带你回白家暂时生活。”
“虽然你当时年纪小,但是得知你父亲死讯后,你母亲马不停蹄带你逃离白家的理由你就没想过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愚蠢的人,只有不愿意相信事实真相的可怜人。
蒙上眼睛,堵上耳朵,不去看这个世界,也不去听任何声音。
作为旁观者,祁青暮缓缓闭上了眼睛,一丝丝酸涩掠过眼球,但是顾屿的沉默更让他感到难过。
顾屿曾信誓旦旦地说:我的父亲是被谋杀的。
而许晋刑的话让这些断断续续的直觉似乎连接到了一起。
如果顾母当初也去了,那么这场‘谋杀’针对的就是两个人……
顾母名为白雅晴,白老太太最最宠爱的小外孙女,甚至在自己的女儿即将让出主权的时候,一改继承制度,不允许身为长孙女的白真蓉继承,而是要把整个白氏交给白雅晴。
这个时候,白雅晴要是和她的丈夫一起死在意外中,只留下顾屿一个外姓的小男孩在白家,还能造成什么影响呢?
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根本不需要忌惮。
许晋刑离开的时候,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顾屿。
那道眼神里,似乎夹杂着一些无法看透的情绪,似嘲讽、又似惋惜、又或者……
是对敬重的老师留下的孩子产生的唯一一点心疼。
祁青暮把他送到门边,许晋刑看向他,半晌声音沙哑地问:“你们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了?”
“暂时是这样的。”祁青暮如实回答:“放假的这段时间,我们会一直住在一起。开学之后视情况而定吧。”
“你也见过白家的人了……”顿了顿,许晋刑深吸一口气,“年前我不会离开南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再来吗?”
“曾经对逝者的忌惮现在已经转移了。”许晋刑的目光放远,越过祁青暮,落在茶几上那封无人问津的信封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