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叔甚至有点想上去扒拉一下他的眼皮,看看眼珠子还是不是没有眼白。再掰开嘴数数牙。
看他不敢接,白衣女人双臂突然变长,将婴孩硬塞进他怀里。
后者还来不及惊恐,怀里就多了个烫手山芋,抱也不是扔也不敢。
“重鼎压在墓上,我无法离开这里,墓碑倒插在坟头,永远投不了胎。那人为了得到子母鬼煞费苦心,却迟迟未来,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不管如何,你要带他离得远点。”
白衣女人抬手摸了摸熟睡婴孩的头顶。
“孩子同我姓,姓云,就叫云川。”
“他活得艰难,待他好些,好吗?”
印叔全程僵硬不敢动,整个人离当场去世只差一根稻草的重量。
半晌才憋出点蚊子声:“……好……”
“你走吧。”
“你的同伴在前面等你。”
这话说得让人毛骨悚然,就像在说同伴已经先去黄泉路上等着了一样。但他知道现在是脱离危险了。
应该吧。
捡回一条命。
白衣女人缓缓消失在眼前。
周围的鬼火却没消散,一字排开在前面,为他照亮前路。
他手里僵硬地举着婴孩,机械地迈开腿往前走。
……
“……二十多年过去,你也长这么大了。”
印叔语气沧桑,两眼放空,讲完了过去的故事。
云川呆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离奇!
震惊!
怪不得印叔一直什么都不肯说,怕他接受不了。
如果云川没有经历这两个月的事情,乍然听到这种身世,先不说接不接受得了,恐怕都不会相信。
毕竟他没有婴幼时的记忆,只会觉得印叔随便扯个离谱的故事瞎唬自己。
不过……母亲口中所说的“那人”是谁?又是谁把她活活钉在棺材里的……
而穆家不出意料,果然与他有联系,只是为什么母亲是那种态度。
云川眸光微闪,眼底划过一抹深色。
体内的阴冷不自主地向外扩散。
“嘶……怎么突然有点冷,我再给你拿件衣服。”印叔搓了搓手臂。
“印叔,不用。”云川拉住印叔的衣角,笑了笑。
“很抱歉当年吓到你,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抚养我长大很艰难吧,更何况我还……还好是印叔,人好心善,对我一直很好。”
“说什么呢,你现在就跟我亲儿子一样,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印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