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日,王旭奇直接给杜尽深回了个电话。
“抱歉抱歉,刚看到你消息。”王旭奇在那边道。
“今天有空吗?”
“加班呢。”
“不过我两点左右应该可以休息半小时,你有事?”
杜尽深道:“我过来一趟。”
二院是本市数一数二有口皆碑的大医院,平常要挂个号都难,周末时间医院外头更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杜尽深打完电话就出发了,他早到了许久,现在才一点半左右。
王旭奇还未忙完,杜尽深便坐在他办公室外走廊的长凳上。
旁边就是产科,他看着那一对对Alpha搂着自己怀了孕大腹便便的Omega,从自己面前经过。
他们脸上大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对还未降临的小生命满满的期待。
杜尽深静静坐着。
相比起大部分人,他应该还算生在一个传统但较为和谐美满的家庭。
他母亲是首富贺氏的嫡出大小姐,她和杜城经父母认识,约会相处了几次,双方长辈便迅速定下亲事。
两个家族势力相当,杜城和贺晚鹃又互相看对了眼,Alpha配Omega,简直是一桩天赐的美满姻缘。
那个数字媒体还不发达的年代,杜城和贺晚鹃的婚礼登报了整整一周,几乎是件令整座城市轰动的盛事。
商业联姻并不少见,但感情这么好的夫妻却罕有,那张自己父母的结婚照现在还挂在杜尽深家里,英俊的杜城和穿着白色婚纱容貌明艳姣丽的贺晚鹃坐在一起,脸上的笑灿烂甜蜜。
贺晚鹃二十几岁时就是贺氏集团的CFO,她虽然是个女性Omega,但丝毫不输集团里任何男人,生完杜尽深后只休息了两个月就重新回去工作。
然而杜尽深才三四岁时,贺晚鹃生了一场大病,因此不得已摘除了腺体,从此也丧失了生育能力。
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重病,他现在应该会有很多个弟弟妹妹。
他那时太小,具体已记不清,残留的印象里,就是自己原本能干要强的母亲突然性格大变。
杜城和贺晚鹃本来早已缔结了稳定的永久标记,腺体摘除不仅会大幅影响身体的激素水平,连留下的标记也一并消除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贺晚鹃经常歇斯底里地同杜城大吵,她易怒、焦躁、不讲道理地砸东西,吵架的由头早已不可咎,多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杜城是个性格温和也顾家的男人,又顾念贺晚鹃大病初愈体弱,总是在忍让妻子的坏脾气。
但就算是圣人,也偶尔会没法控制情绪。
两个人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杜尽深站在一旁,甚至会想,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还是自己原来那个优雅体面的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