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门禁。”敦被她念得双手捂住脸,也不敢去抓她那只缠了纱布的脚,生怕按到尖叫鸡的开关,“那么晚回去父母会醒的。”
“啊,毕竟是刚成年,是个理由。”她点点头,勉强同意。
“你住得也太荒郊野外了,附近完全没有通宵加油站,车子没油了回不去。”他早上五点就被邻居老头的咳嗽声吵醒,感觉附近住的人全靠美沙拉低了平均年龄。他也蛮佩服美沙的睡眠质量,一觉七小时深度睡眠绝不中途起夜。
美沙耸肩摊手,总算高抬贵脚,又跳着往厨房去,没再啰嗦什么。她过惯了荒诞不经的日子,没和男朋友挤在一块儿吃过几次饭,居然要和没陪笑过,也没有上过床的男人共用早餐。这么发展离奇的事态,也是预料之外。
“你有乳糖不耐受,鸡蛋过敏,小麦过敏这些毛病吗?吃完真的快滚,我不想下一觉睡醒了还看见你。”话是这么说,想到昨天平田敦给自己爽快地打了钱,美沙决定给他多煎一条培根。
“对于深夜送你回家的恩人,为什么能态度这么差啊。”
她迅速糊弄完事,两盘子端上矮桌,想坐下发现平田敦真不是一点半点地占地儿,狠心舍下心爱的懒人沙发,盘腿坐地上。敦刚被她塞了只新牙刷,最便宜的那种,还在回味刷出牙龈流血的痛,热乎乎的煎蛋敷上创口,彻底没气儿可吱。
晨间节目的主题歌欢快地响起,与敦的来电铃声交相呼应,联系人“妈妈”在屏幕显示。美沙眼神好,笑着看他,敦还不明所以,按下接听才被那头的女声赶跑瞌睡虫。
“嗯嗯,我昨天在大崎家里留宿了,晚饭会回来吃的……对,用了大概一万块钱……没关系我会的,知道了妈妈,让你们担心了,晚点见。”
美沙的笑又憋不住,但多了些促狭狡猾的意味,她是真心觉得平田敦应付的模样像只乖狗狗。没睡好还有点水肿的脸在接电话时表情严肃,连声点头应和,放下电话后也是面色凝重地,大口把烤面包片煎蛋培根一股脑塞进胃里去。
“快回去吧,妈妈要担心咯,在大崎家过夜的妈妈的宝贝。”她故意在舌尖加重“大崎”这两个字,趁机又拍拍他鸡窝似的头顶,毕竟站着的时候摸不着。
满脸写着还在起床气的敦懒得动,斜着看她一眼,倒很听话地挪动起身子。美沙心大,看他拍拍屁股起身,又差点撞到头,笑了下就泄气皮球那样,浑身没劲地要去睡回笼觉,“这次真的,真的,别让我一睡醒就看到你咯,要额外收钱的。”
再睁眼时又到了午后,洗干净的碗筷放回原位,平田敦似乎被母亲打了个电话就摘掉许多刺,让美沙醒来后回想清晨那顿饭,还觉得挺有意思。她昨晚劝慰自己因祸得福,并非全无道理,至少平田敦的行为艺术大大取悦到了她。而真正的因祸得福,还是因为腿伤歇业几天,错过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美沙一语成谶,隔了叁五日在文秋杂志的上半年度新闻预告中,自己被打上马赛克的脸,和平田敦并排出现在了版面正中央。
这个货币就还按人民币来吧,换算很累,咱们主人公也是集齐东亚精华与糟粕在一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