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瑜没法儿继续听他大放厥词,怒冲冲地走了。
薄耘看着卧室门被关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渐渐消失,低头翻开腿上的书,心思却在别处。
——希望这番话能打消大人们对傅见微的敌意。
他必须让他们觉得傅见微无足轻重,要被对付的只有他一个。
整整一下午,钟明瑜再没来过。
晚上,兰姨照顾薄耘吃过饭、洗漱完,就出去了。
薄耘打了会儿游戏,正准备睡觉,他爸来了。
薄首阳冷笑着说:“你倒挺会说。你妈能被你骗过去,我不是她。你很怕我对付傅见微。”
薄耘朝他笑笑:“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假如我真对他下手,你打算怎么办?”薄首阳眯起眼睛,很有威胁性。
薄耘的笑容淡去,眉头蹙起,严肃地说:“我会大义灭亲地举报你。到处在扫黑除恶,你胆大包天可别连累我,我姓都要改到我姥爷那边。”
“……”
薄首阳没料到他是这么个答复,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你别以为能吓到我,我说了我不是你妈。如果我真想整死傅见微,就像碾死一只——你干什么?这是什么?”
“录音笔。”薄耘将录音笔举向他,笔身上的灯一闪一闪,“继续说,你说的每一句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薄首阳被他气得简直七窍生烟,夺过录音笔就往地上砸,还狠狠地踩到它四分五裂:“薄耘!”
薄耘冷静地说:“虽然这个证据没了,但我可以作为人证提供嫌疑人方向。”
钟明瑜在走廊里听着房中激烈的争吵——其实,不知该不该被称作“争吵”,因为她只听到了老公一个人在那儿吼……不过,有了上午的亲身体验,她很能理解老公,薄耘太懂怎么气死人了。
不料,没多久,她听到了薄耘的惨叫:“杀人了!我爸要杀我了!”
再是不孝子,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钟明瑜赶紧冲进去,见老公真又抽出了皮带,把儿子摁在床上狠狠地抽。
先前打薄耘,她虽然心疼,但没拦,可这会儿她必须拦:“你等他好了再打!现在这样儿真不能再打了!首阳!”
“离远点,别打到你了!”薄首阳怒喝。
“你先住手!”钟明瑜不肯让开,趴在儿子身上,“你就这一个儿子,真要打死他啊?!”
动静太大,楼下张望的兰姨闻声赶来,也劝说薄首阳。
薄首阳喘着粗气狠狠地瞪薄耘,使劲儿松了松衬衫领,冲钟明瑜嚷:“都是你惯出来的!还有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