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桧感觉这话中感情十分不友善,绝不肯吃亏,火速骂回去:“关你屁事,操|你x的,……*¥#!有本事你来啊!光会在那儿哔哔!操!老子至少还在这儿,你他妈在哪儿?!你会八国语言都没用!操!假惺惺,装好人,猫哭耗子,呵呵——喂?尼玛听着呢吗?喂!”
“嗯,在听。”薄耘的声音降了很多,听着很低沉,“对不起,刚刚我太着急,口不择言。你说得对,你至少在那儿。”
“操,突然玩儿什么煽情。”鲍桧骂不下去了,也放低音量音调,说,“你别急,我等下出去找个能说中文的,塞点钱,让他当下翻译。”
“麻烦你了,谢谢你。”薄耘说。
“关你屁事,老子又不是为了你。好了,先不说了,我找翻译去了。”鲍桧说完,立刻挂断。
薄耘愣了下:“喂——”
什么叫“老子又不是为了你”?
当然,确实不是为了他,是傅见微生病,但——他怎么就听着这话的意思不对呢?!
薄耘一边惊疑不定,一边给鲍桧转钱。
没多久,鲍桧打过来,说:“钱收到了,翻译也找到了,问了下,确实是发烧,你放心吧。”
薄耘问:“怎么突然发烧了?”
“你问我,我问谁?”鲍桧说,“懒得说了,我得睡会儿,我通宵跟人蹦迪喝酒,刚急了就还好,这会儿没事了,就困了。”
“喂你——”
鲍桧不管他,直接挂掉,然后拍了张傅见微现在的样子发给薄耘,让薄耘别打扰自己睡觉,然后就倒到小沙发上呼呼大睡。
薄耘放大照片,仔细地看。傅见微的睡颜十分憔悴,脸浸着病态的红,嘴唇苍白,难受地皱着眉头。
薄耘也很难受。如果傅见微在国内,他已经往那边赶了,就算没身份证,他也能想办法过去。可是没有“如果”。
鲍桧说得没错,鲍桧至少在那里,在傅见微的身边,可以在傅见微最脆弱的时候陪伴着、守护着对方。而这个时候,对傅见微而言,薄耘在哪里?
傅见微孤零零地在异国他乡发着高烧,如果没有被发现,他会怎样?此刻依旧蜷缩在寝室,默默地熬着吗?
薄耘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把这场别离想象得太轻易了。
四年时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短暂,也不会像他想象中平稳。这个世界充满变化,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他想了又想,想去傅见微的身边,立刻,马上,下一秒!他从没这么急迫过,甚至已经不在乎可能会有的后果了。
计划被打破也没关系,计划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傅见微,而现在对方正在受难,那他就是保护了个寂寞,那计划就一败涂地、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