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鲍桧瞥一眼送到面前的茶,伸手挡开,继续骂。
傅见微继续送,又被挡开。但他不折不挠,再度送过去,这份赤诚的关切终于打动了鲍桧的心,接过茶杯,给予他至高无上的肯定:“这世界上长了吊的就只有你和我是他妈的有良心的正常人!”然后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牛饮,否则不足以消他心头怒火。
傅见微急忙趁机开口:“耘哥不答应是有原因的,是为我好……”
鲍桧猛地把杯子重重拍到桌上,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脑子完全进水了!还帮他说话!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被卖了还帮他数钱!”
“你听我说完。”傅见微皱眉。
鲍桧冷笑一声,狠拍桌子:“你说!”
傅见微叹了声气,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没喝。
……
冤种珪一边感慨自己可真是个记吃不记打……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绝世大冤种,不,是绝世好舅舅,一边按时赴坑舅狂魔的约,来到了名为有家私房菜的饭店。
“你点?”
等舅舅入座后,薄耘将菜单递向他。
钟明珪不跟他客气,接过来点了几道菜,把菜单还给他。薄耘接过来,没再看,直接还给了服务员:“就这些吧。”
钟明珪看着服务员出包间,瞥向薄耘,十分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知道肯定有事儿,你先把事儿说完,不管好坏,十有八九不会是好事儿,但总之我都有了心理准备,好安定吃饭。”
“舅甥一场,没必要搞成这样吧?”薄耘问。
“怪我咯?”钟明珪的脸上写满“明明怪你怪你怪你怪你怪你怪你”。
一开始的火药味就这么浓厚……看来小舅的心里有数,知道我今天设这鸿门宴是要说什么。薄耘沉重地叹了声气。
钟明珪见他这模样,整个人都不好了,已经开始思考在没有证件的情况下是否可以考虑冬泳潜逃。一个鲍桧+一个薄耘=值得他如此冒险!
薄耘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舅,这些年,我很多地方给你添了麻烦。”
“直接点,好吗?别搞这一套。”钟明珪凝重地说,“但我有必要先提醒你,虽然我的心理年龄和身体年龄都很年轻,但我的灵魂如今千疮百孔十分疲惫沧桑,已经对人性产生了深刻的质疑,无法禁受过大的打击,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可能彻底地摧毁掉这个无力的可怜人,你自行斟酌哈……好了,说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说?”薄耘问。
“那就别说了。”钟明珪起身作势要溜,被薄耘猛地拽住:“别啊,小舅,你别逃避现实啊!该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你躲也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