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躲到一半,鲍桧心有不甘,收住后退的步伐,往前进,伸手扒拉钟明珪。
钟明珪顺势拽住他的手,往旁边一摔。鲍桧顿时一个屁股墩儿摔坐到地上。
趁他还没起身,钟明珪索性扯下莲蓬头,打开水,对准他冲。
鲍桧试图撑着手起来,可手在有水的地上一滑,嗵的一下摔得比刚才还彻底,整个人躺地上。
冷血无情钟明珪继续冲他。
鲍桧挣扎着好不容易爬坐起来,抱住头大叫:“别冲了!别冲了!卧槽……叫你他妈别冲了!啊啊啊啊啊!”
钟明珪当做没听见。
鲍桧喝了很多酒,这会儿又是被折胳膊,又是被踹,又是被摔,还淋了满头满身的水,衣服湿哒哒地黏在一起,十分难受,他又急又气又委屈,坐地上骂着骂着,突然松开手,自暴自弃地迎着水柱大哭起来,边嚎:“你他妈有种冲死老子算了!反正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钟明珪试探着关了水,但一只手拎着莲蓬头,另一只手按在开关上,随时准备继续冲这醉小鬼。
“喂,到底是怎样?”钟明珪问。
鲍桧扭过头去抱住马桶,头靠在马桶盖上,静静流泪。
钟明珪脱了鞋,用脚尖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小腿:“什么事儿啊?年轻人,又是酗酒又是要死要活的。”
鲍桧不理他,继续抱着马桶安静地忧伤。
“失恋啦?”钟明珪继续用脚尖戳他。
鲍桧嫌弃地打开他的脚,然后回头继续抱马桶。
钟明珪收回脚,站那儿看着鲍桧。
过了会儿,钟明珪正要开口问他足够清醒了没,他哽咽着说:“滚,都他妈滚……都不要我……”
“失恋啦?”钟明珪叹道,“失个恋而已,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
鲍桧不理他,自顾自地说起家事来。
钟明珪一听,悟了。单亲小孩儿的阵痛。
鲍桧在那儿自怨自艾,钟明珪把莲蓬头挂回去,蹲他身边,认真地倾听。听了一阵,见鲍桧渐渐不说了,只垂着头吸鼻子,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起身去拧了毛巾给他擦脸。这小孩儿染发烫头加化妆,全包眼线,搞视觉系。
钟明珪先给他擦了两下,瞅瞅毛巾,想了想,起身去洗手台拿了护肤乳液过来,倒在手上,一点点涂到鲍桧脸上,揉开,搓搓,给他做个应急的简易版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