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琰在听完之后失笑, 却又不得不承认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好吧, 是我太健忘了。”他纵容地说, 没提洛闻这两天为了这事遮遮掩掩地撒的那些小谎, 只表示自己临上场前看到坐在观众席上的他时真的很惊喜。
最后夸得洛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两下手指, 嘴角却坦诚地上扬着。
而后,两个人安静且专注地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表演。
但洛闻还是没忍住地侧目, 无声地看着盛琰慵懒地伸展开的腿和已经快搭到他肩上了的手, 看着盛琰颇为认真地盯着显示屏,在看其他组的表演的样子, 忽然觉得:盛琰这个人是真的很强大。
这种强大不仅仅是外在能力上的,更是内在心理上的。
比如他第一次在公司见到盛琰的时候, 对于对方的第一印象除了好看之外就是开朗、随和。
从来没想过他之所以来当练习生的理由其实是因为叛逆地不想再在那个家里待下去了。
再后来,他越和盛琰相处,就越觉得对方是个永远都不会失去自信,而且心思细腻、特别温柔的人。
因而当时的他暗自认定:盛琰肯定是那种长期生活在一个富裕并且氛围很好的家庭里的小孩儿, 八成还是那种浸泡在家里各种长辈的疼爱中长大的。
不然怎么会愿意分出那么多耐心来包容他这种孤僻鬼,又怎么总有那么多激励他继续无畏向前的鸡汤可供分享。
直到后来的某天,他们一起挤在宿舍里的同一张床铺上聊天的时候,盛琰告诉他说:其实他爸妈很早就离婚了。
他跟了他爸,但他爸没过几年就新找了一个,两个人感情很好,还给他生了个弟弟。而他妈则几乎没来看过他。
盛琰印象里和她妈的最后一次见面,甚至还是他离开家当练习生之前。
那天,他受邀参加了班上一个同学的生日宴,地点则是B市某著名饭点,临进去之前跟八成是准备去那儿谈生意的他妈打了个照面。
对方当时隔着拥挤地人群,远远地叫了他一声“盛琰”,他生疏地应了一声,没有喊“妈”,也没有等到对方的下文,于是说不上到底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地转身,小跑了两步跟上了他的同学们已经快走远了的大部队。
而这一切都和洛闻想象中的,盛琰本该拥有的家庭氛围相差甚远。
唯一能对应上的,大概只有“有钱”这个选项。
但“钱”对于尚且处于青少年阶段的十来岁小孩儿来说,真的无法填补他生命中的百分百空缺。
更遑论还是盛琰那种因为他爸得忙于工作,所以反而更没空管他,只留一个日常搂着还是婴儿的盛家嘉在他门前嘘寒问暖的“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