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张卡的命运差不多,纸条还没在王淑勤手中捂热乎就被成心睿抢过去,一不做二不休,成心睿这回拉着夏培就往门外跑。
身后王淑勤叫骂声越来越远,夏培被拽着一口气跑到村头,他喘得快断气,没什么东西的胃一个劲泛酸水,蹲在地上发出难过的干呕声,这三个月饮食极不规律,大多时候一天就吃一顿饭或者干脆不吃,胃被搞得很弱。
正忍着那股翻腾劲,成心睿用鞋尖碰了碰夏培的后脚跟:“哎你!成心海根本没借你钱对吧?”
夏培吐出几口唾沫,慢慢站起身,怯怯地看他。
“人都死了,又没借条,千里迢迢跑过来还钱,哥哥你有病你知道吗?”成心睿冷淡地哼出声。
夏培没说话,垂下头。
从见到这个瘦不伶仃的人就没看到他抬过几次脑袋,是有多重?
成心睿一脸不耐烦:“你就给我们家钱也没用!”狠狠啧一声,手在头后挠着:“也不知道你干啥这样!图啥啊……王淑勤她可能造呢,多少钱她一礼拜都能给花干净,宁可输在牌桌上也不给我付学费,操,高二我就得辍学,”说到痛处声音放大,火更大:“你还敢把电话给她!等她天天粘着你找你借钱,把你薅得毛都不剩就哭去吧,脑袋糊上了!”
“那之前你的学费……”夏培打断他。
成心睿撇了下嘴:“成心海呗,他给我付。”
“我加你微信。”掏出手机,夏培不走心地一说:“我给你付。”
“你谁啊?!”火山喷发式的一声高叫,成心睿俨然把夏培当病人看,还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那一挂,他一摆手;“有病治病去,别出来吓唬人。”说完,转身往前走。
情急下,夏培做出拉人的动作,成心睿不但回身推了他一把,还跟哄苍蝇一样:“去去去!我警告你少烦我啊。”
不敢再作出什么,夏培咬着嘴看着前面人的后背,正当他拉起地上行李,往成心睿反方向转身时,后边一声破音:“哪儿去啊?!往这走!”
夏培转回身,不知什么时候,成心睿嘴上斜斜地叼了根稻草,有气恼,有烦心,但不可否认地还有那么点温暖透出来,也许不过是夏培非要这么认定的,有那么一刻,他真的觉得跟他哥好像。
什么不能自已的东西往上翻涌,夏培感到胸口胀得发痛,眼眶也是,他上手摸了摸,一丝丝变化也没有。
迈开步,他踩着落在地面成心睿的影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