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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亲把我带进了演艺圈,却是带我看话剧的爷爷让我喜欢上了这个行业。”

    雨点打在伞上,劈啪作响。

    梁晏秋的声音很轻,却很平稳,想起爷爷,他记着的不是这几年对方的忽视和针对,而是小时候、早些年,爷爷对他的好。

    唐观宁听着,抬手轻轻搭在梁晏秋肩上,“爷爷喜欢你,也尊重你,即便……不在了,只要你记着他,他就没有真的离开。晏秋,爷爷一直在你心里。”

    梁晏秋应了声,向唐观宁的方向偏了下头,声音不复之前在众人面前的平稳,颤抖的、透着迷惘的脆弱,“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人死如灯灭,我不相信来世,人没了就是没了,从□□的消亡到记忆的模糊、遗忘,谁都逃脱不了。

    “除了在我能记得的时候努力记得,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好好活下去,我知道,但是、但是……”

    剥离冷漠沉稳的表象,在这一刻,梁晏秋像个失去了亲人之后无措的、难过的小孩儿。

    唐观宁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薄唇微微抿起,一手稳稳撑着伞,一手将梁晏秋揽进怀里,“没关系,晏秋,在我面前没关系,怎么样都可以,难过是你的权利,表达难过一样是。”

    “我……”

    “下着雨呢,我听不见。”

    梁晏秋怔了怔,想告诉对方自己没事,然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一会儿,他垂着的手慢慢抬起,紧紧攥住了唐观宁的衣服,把脸埋在了对方颈窝里。

    这些天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感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在淅沥的雨声中,在这个让他觉得安稳、可以依靠的怀抱里。

    唐观宁听着怀里人的哽咽声,偏过头跟梁晏秋贴在一起。

    他看向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又想起对方生前跟他说的话,无声地叹了口气。

    要说怪,实际上怪不着谁,他能做的,是让梁晏秋能够去相信,相信他。

    梁晏秋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这么哭过了,眼泪好像打开闸门的大坝,根本止不住,到最后都有点喘不上气,等他平静下来都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察觉到梁晏秋逐渐平稳下来的情绪,唐观宁轻轻在对方脑袋上揉了下,移开了伞,“秋,你看,雨停了。”

    天晴了。

    梁晏秋顿了顿,才慢慢抬起头,手还攥着唐观宁的西装外套,天际处,有稀薄却明亮的阳光从云层后探出来,云开雨霁。

    望着,他微微眯起眼,半晌,终于露出一个微笑。

    爷爷是希望他好的。

    死者已矣,他还有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