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越在后面叫我:“林竟?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啊……”我还是不敢回头,僵直着十分尴尬。感觉到他走至我身边,我临机一动,将脖子上的围巾拉下来,说:“赵婶让我带个围巾给你。”
赵子越伸手接过,笑着说:“这还给我捂热了啊。谢谢了。”
我干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而后赵子越温和道:“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拉一拉我,示意我转身:“这位就是林竟。我们Z镇这回能为大家所知,他才是最大的功臣。”
到这份上,还强行拿脊背对着大家就过于不礼貌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
我看见了卓文扬的眼睛。
对面明明有好几个人,而我一眼就只能看到他那双乌黑的眼睛。
明亮的,深邃的,平静的。夜空里极其遥远的寒星似的。
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连忙说:“你们好你们好。”
在众人礼貌的寒暄里,我也听见卓文扬说:“你好。”
他的声音也很清冷,像高山上冰雪的融水流过一般。
我不敢再看他,他也没有对我多说什么。在赵子越对我的极力赞美和大家的礼貌应和之间,卓文扬显得格外安静冷漠,仿佛我们并不认识一样。
我想象过无数次我们的再度碰面。即使在那想象中我们也都维持了该有的冷静,但我没想过会是这般的平淡,波澜不惊。
他好像连一丝波动都不会有。
是他太沉静了吗?
还是我已经太渺小轻微了,连颗小石子都算不上,因而落在水面也打破不了那份平静?
一行人边交谈边往外走,赵子越走在我身边,低声道:“等等安排了要招待客人们吃顿便饭,你一起来吗?”
我哪还有什么胃口,便摇摇头:“不了吧。”
赵子越笑着说:“我们这里就只有你最懂吃。你要是不来,我这方面词汇匮乏,还真不知道怎么向大家介绍菜色呢。来吧,有你喜欢的腊肉和生炒土鸡。”
“……好吧。”
倒也不是腊肉土鸡真那么有吸引力。我只是,既觉得气馁,又赌着气,然而又不争气地无法真的放弃和卓文扬接近的机会。
饭局当然不会有什么奢华的安排,但也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的,都是镇上希望能大力推广的特产和引以为豪的地方特色菜。
我在给官媒账号写文案吹嘘Z镇的时候可谓是妙笔生花文思泉涌,平常也是时时说骚话,处处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