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问:“那你,要步行过去吗?”
“嗯。”
敢情他之前说慢慢走回去,就当散步,指的不是要跟我一起走,他是要自己散步啊?
我感觉身上残存的劲又泄光了。
我这一天大落大起大落,忽悲忽喜忽悲的,整得我就跟坐了趟跳楼机似的,魂都快追不上我的人了。
在路边站了会儿,我试探道:“那我,先走了?”
他轻声道:“嗯。”
识相的话是该赶紧打个车走人,但我的两条腿很不懂事,还是牢牢定在原地。
卓文扬突然又说:“有件事我忘了问了。”
我来了精神:“什么?”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
他这一问击中了我的死穴,我又像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一样笔挺地瘫痪了。
来的路上我当然是把想说的话仔细打了篇腹稿,但经过这一波两波折腾,好不容易酝酿好的稿子早就鸡飞蛋打了。
我现在就像个好不容易临时抱佛脚背了两页书的学渣,鼓起勇气准备发言的时候没轮上,走神的时候却突然被老师点名提问。
我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宕机的大脑还在龟速处理数据,并不停卡顿报错,耳里又听得他说:“算了。没事。”
“啊……”
他笑道:“不为难你了。快回去吧。”
我突然意识到,卓文扬会不会有可能是觉得,我是在装傻充愣,所以他不高兴了啊?
但我真没有装啊!
我要如何才能让他了解我只是真的傻呢?
我鼓起勇气,叫他:“卓文扬。”
他转头看着我:“嗯?”
在他的眼光里,我心脏砰砰跳着,那种紧张得脑子发晕,手脚发软的感觉又来了。
完全不行,我真的太菜了。
我还是得缓缓,再好好组织组织语言,才有可能把想说的话一口气表达清楚,而不至于颠三倒四,胡乱跳针。
我弱弱地说:“好歹让我,让我蹭个车嘛。这么远打车回去不便宜啊,”
他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说:“好。”
于是我们一起步行回去提车。
路上没人开口,每当我用眼角余光偷瞄卓文扬的时候,都只见他目不斜视,眉头微皱。
这沉闷尴尬的一路真心漫长到让人脱力。我狂怒暴走的时候怎么就没体会到这距离走起来有这么沉重这么累呢?
终于到了停车场,我唯唯诺诺地坐进车里,又听得卓文扬问我:“该送你去哪?你地址是……”
“啊,我暂时住辰叔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