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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时累得连自己的四肢都感觉不到了,好像有一种置于云端之上的飘飘悠悠的错觉,恍惚间好像陆涉还拉着他说了些什么,但是耳朵却连一点声音都捕捉不到,视线也渐渐暗了下来,很快就坠入了一片无知无觉。

    大年初一,陆家却阴云不散。

    陆贤棠一早就是愁云惨淡的坐在客厅里,陆贤柯的脸色也不太好,陆贤栋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

    “爸,二叔,三叔,新年好啊,这么早就起了?”

    陆涉有别于陆家所有人的萎靡,可以说是意气风发的出场,走路的时候身后好像还摇着尾巴,春风得意的样子在一众人眼里,突兀且碍眼。

    “你闹了一晚上,总算消停了?”

    陆贤柯睥了一眼陆涉身后,没看见洛时跟着,再看儿子这副吃饱喝足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碍于大年初一做生意的都讲究图吉利,也不好直接训斥,可什么都不说心里又不舒坦:“你那心肝宝贝儿都快瘦成麻杆了,你好歹收敛一些,大年初一都起不了床,说出去让人笑话。”

    陆涉不以为意,大剌剌地往一边的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说道:“我们这是感情好,他就乐意我闹他。爸,这是年轻人的情趣,你不懂,就别管了。”

    “本来就懒得管你。”

    陆贤柯怕自己和陆贤棠一样被儿子气出病来,干脆转过头看向曾叔,“既然人齐了就出发吧,祭祖是一年一度的大事,早点去才好,别磨时间了。”

    陆家祭祖要去到位于老宅身后的山上,山头归陆家所有,半山腰上有一间专门修葺出来的祖宗祠堂,平时只有专门聘请的清洁人员每月一次上去打扫卫生,每年只有大年初一这天,才会迎来数十位陆家人,开祠祭祖。

    等陆涉结束了大半日的跪拜,回到老宅的时候,洛时仍旧在昏睡中。

    他叫了几下没被人叫醒,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坚持把人叫起来吃点东西,这时候曾叔上楼来敲门,说是李正延到了,是为了陆涌和他私生女的事被陆贤柯特意叫来的。

    陆涉扭身望了一眼安静的卧室,算了一下洛时入睡的时间,觉得还能再让他多睡一会儿,便跟着曾叔一块儿下了楼。

    *

    陆涉下楼的时候,李正延已经给陆涌采好了血样,并且约定了做幼儿DNA采样鉴定的时间。

    陆涌经过一夜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鬓角的头发都有些花白了,佝偻着腰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目光呆滞,双眼无神。

    “正延,大年初一就要你特意过来一趟,麻烦你了。”

    陆贤柯端坐在轮椅上,论辈分,李正延是他已故妻子的表弟,但论年龄更偏向于是他的子侄。

    “表姐夫客气了,本来我计划明天也是要来拜年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不影响什么的。”李正延将血样小心地保存,妥善封好之后才交给身边的助理,吩咐他送回医院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