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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时的瞳孔渐渐失了神采,但视线还是准确无误地聚焦在陆涉的脸上:“但是陆涉,你说你爱我,我信了。”

    “我自知无法付出对等的感情,所以,我不计较过你的放浪形骸,我甚至纵容你这么做,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一定要爱我,是你一次又一次和我说,你爱我,非我不可。”

    “我给过你许多次反悔的机会,最后一次,是在除夕夜,我一再地告诉你,我允许你不爱我,但你还是坚持,你说你爱我。”

    “那时候,我就对你说,将来如果你食言了,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不计后果,不折手段,不死不休。”

    陆涉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不久前的除夕夜,是他认识洛时这么多年以来,最快乐的一个晚上,那天,洛时向他讨要南太平洋的海岛,他开玩笑这是彩礼。

    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话,也足够陆涉欣喜很久。

    陆涉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了,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脏也有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濒死前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样子,他想,再拖一会儿就可以了。

    再拖一会儿,等他死了,洛时就有救了。

    陆涉现在说每一个字,都极其费力,舌头僵硬了,发音都成了一种折磨:“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所以,你食言了。”

    洛时终于走到了陆涉面前,他伸出手指,从陆涉的额间滑到他的眼角,从鼻子到嘴角,最后指尖停在下颚,轻声道:“陆涉,你亲口说了,你不爱我了,不要我了。我很生气。”

    “你生气了,那我……真是该死。”

    陆涉眼底话里都是极致的痛苦:“既然我食言了,那你就让我去死……阿时,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别管我了……”

    “你就当我没来过,我被你扔在平城了,我根本没来找你。”

    “你本来就把我扔下了,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对不对?本来就是我死乞白赖地求着你,我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的……你让我去死,我死了就好了……”

    “谁说了,你不重要的?”

    陆涉怔了怔,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他看到洛时突然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慵懒的笑意,也不是那种冷笑、淡笑、嘲笑,这是陆涉从没见过的笑,凄厉到疯狂的笑容。

    洛时一把揪起陆涉的衣领,用一种近似疯狂的狞笑质问他:“谁说你不重要的?谁和你说的!陆涉,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

    “我唯一信任的、会包容、会退让、会一而再、再而三纵容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对你有多特殊,陆涉,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感觉不到?”

    “我把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一点感情都给了你,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要了?”

    洛时一把松开陆涉的衣领,反手掼了一巴掌,这一打用了洛时全部的力气,陆涉半边脸很快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