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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对他倒是真的好。”

    我大大方方地回答:“他快死的时候,也是实心实意对我好过的,投桃报李,我总要安排好他的后事。”

    “我对你好了二十多年,他对你好也就几个月,但你现在就惦记着他的好。”

    赵星这话说得,像是吃醋,又像是质问。

    我很平静地回他:“你要是现在死了,我做得绝对更到位,给你天天烧纸都可以。”

    “大过节的,你倒是一点也不忌讳。”

    赵星直接被我气笑了,他又把被子向自己的方向扯了扯,我不得不握着被子边提醒他:“差不多就行了,我快没被盖了。”

    “怎么不冻……”

    赵星咽下了后半句话,过了几秒钟,他把大半个被子重新盖在了我的身上,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去做什么?”我单纯表达下疑问,“你和许诺也没什么交情,他应该也不会欢迎你过去。”

    “帮你的忙,顺便陪你聊聊天。”赵星躺在我的身边,这时候说话倒听不出什么情绪了,“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干。”

    ——你公司倒闭了么?节假日不用交集,这么闲?

    我腹诽了几句,倒没说出口,其实有想过再说一句不让他跟着的,但我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着他近在耳边的呼吸声,突然就不想说出口了。

    如果赵星今晚没有喊住我,没有死皮赖脸地和我住一个屋,没有睡前和我说了这么多话,我或许能下定决定,把他从我的世界剥离开。

    偏偏他也不够决绝冷漠,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我,我竟然也舍不得甩开他。

    说到底,无非四个大字,旧情难忘。

    --

    我折腾了大半夜,一直没有睡着,赵星却在我的身边打起了鼾——他一般没有打鼾的习惯,除非是太累了。

    我开了个床头灯,借着橙色的灯光,看清了他眼底的青色——他似乎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是忙着折腾明朗星么?

    还是单纯的睡眠质量不太好?

    我止住了过于发散的思维,关了床头灯,重新躺回到了被子里,赵星却在睡梦中,伸出手压住了我的腰,伸出大腿压住了我的大腿,我直接被他弄得动弹不得——倒是也能动弹,不过得把他折腾醒。

    我伸出手抓着他的手臂,正准备把他捏醒,却听见他说了句梦话。

    他说:“崔明朗,我舍不得让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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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明朗,我舍不得让你难过。”

    十八岁的我和十八岁的赵星,一起参加高考,我们考得都还不错,应该能上同一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