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大胆地把速度调到了最低。
最低速已经是和散步没什么区别了,祁让甚至能抽空看两眼手机,他打定主意,走够四十分钟就休息,锻炼身体这个事情,适度适量最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早起加上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的后遗症逐渐上来了,祁让散着步,隔几秒就得打个哈切。
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手机,时间终于慢吞吞地到了7:20。
他走够四十分钟了!
祁让喜滋滋地关掉跑步机,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矮脚沙发上。
他本来还想趁机观察一下哥哥运动时的肌肉,没想到刚一坐下困意就猛地涌了上来,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祁让做了一个梦——其实也不一定是梦,他不确定那究竟是梦,还是他半梦半醒间看到的真实发生过的事。
他靠在沙发上睡觉,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斜着栽下去,所幸哥哥及时托住了他的脑袋,他咂巴了两下嘴,在哥哥的手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睡死了过去。
祁月白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将他的脑袋放在了腿上。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温馨的场景,如果忽略掉祁月白有些诡异的状态。
那样的状态,祁让也说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哥哥垂首打量他的时候,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他感觉那双眼睛里有一个其黑不见底的漩涡,强势地把他扯了进去。
他无尽地下坠、下坠,终于坠到了底端,才发现他被锁在了漩涡背后的笼中。
祁月白温柔地抚摸他的脸,这样的动作祁月白以前也做过,但从没有哪一次带给祁让这样的感觉——像是被一条蛇爬过,留下一道湿漉漉的属于蛇的标记。
祁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转动着眼球想要赶快醒过来,逃离这个可怕的梦境。
但祁月白的手突然覆在了他的眼睛上,眼前变成一片漆黑,可怕的困意再次涌了上来,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之中。
好一会儿,祁月白收回遮在祁让眼睛上的手,抱起熟睡的祁让走出了健身房,打算带他回去睡觉。
打开卧室门的瞬间,祁月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极其厌恶的味道。
他抱着祁让走向床边,那股味道越来越明显,直到他弯腰准备将祁让放在床上时,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床下钻了出来。
十八知道这不是他的主人,这是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它的那个人的味道,它无法像人类那样进行复杂的思考,但是它也能感受到,它不能留下和这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十八舔了舔爪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使出浑身解数蹭祁月白的腿,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祁月白,一边发出最能讨得祁让欢心的软绵绵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