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策脱下外套,说:“就是这么多,我服了真的,谢惊寒一天天就知道看课外书,成绩居然还在前五稳坐。”
岑欣然拍了下他头,示意薛策闭嘴。薛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副驾驶的沈放,抱着纸箱,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望着车窗外发呆。
谢惊寒已经离开了将近一个月了,沈放这个状态也有一个月了。
薛策叹了口气,心想真他妈作孽啊。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沈放又跌落到原本的排名。老齐找沈放谈话,看见他这个状态也不好说重话,老齐抱着保温杯,想起什么,福灵心至地说:“小放啊,你成绩要搞起来啊,谢惊寒这么优秀,你作为他的同桌,也要向他看齐对不对?”
沈放当时的表情让老齐第一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伤害了这个孩子。
除夕那天,薛策和岑欣然带着沈放去了郊区,他们在荒原的平地上放烟花,烟火在天际绽放时,岑欣然揽住了沈放的肩,说:“小芳,开心一点。”
沈放点头,说会的。
他只是暂时地被包裹在了一层恍惚的情绪里,和谢惊寒在一起的时光太过快乐,但他们的分别又过于仓促割裂。沈放想,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但是好像没有用,烟火绚烂的光落在沈放脸上,他围了小熊围巾,心想,明明去年谢惊寒说要带他去郊区放烟花的。
高三的时间紧张而争分夺秒,过完年后的一个星期,沈放正式开学。
蒋超被调回来,再次和沈放成为了同桌,空着的座位重新放上了书;沈放开始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学习上,但没什么起色,排名始终在倒数两百徘徊,在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月考后,沈放主动要求上补课班。
时间被压缩再压缩,高考的氛围已经开始弥漫,沈放好像慢慢地从那种恍惚的状态里走出来了,他变得沉默而安静。但高三处于高强压力下的每个人都被磨平了棱角,沈放的变化并不显眼,他被淹没在众人之中。
沈嫣和沈放谈过几次,但沈放已经自顾自地给自己建立了一堵墙,沈放却并没有意识到。
沈嫣为此事头疼而难过,夜里辗转反侧,段嘉轻柔地拍她的背,安抚她:“青春期谁不经历这些,而且他又刚好赶上高考,状态消沉些也正常。”
沈嫣抱住段嘉,说:“我以前总觉得小乖太没心没肺,天天就知道傻乐,但现在小乖这个模样我又心疼,还不如天天傻乐呢。”
她叹了口气,语气很轻地说:“小乖会不会是因为临时标记的原因?”
段嘉居然笑了,语气无奈地说:“你还是医学博士呢。”他说:“不是临时标记,”段嘉轻柔地将沈嫣的发丝勾到耳后,很笃定地说:“小乖分得清,他对谢惊寒不是因为临时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