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那个存在感十足的人离开后,绷着的那根弦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松弛下来,睡意慢慢侵袭上来,清明了一晚上的意识开始模煳。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睡得不好,夜里入睡后总是梦梦绰绰,所以他不大愿意去想以前的事,那些事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但人在自我意识薄弱的时候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潜意识的,再次与褚先生共处一室之后,他闭上眼意识才开始模煳就莫名跌入旧事的梦魇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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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霍先生,我不想……”他无措的看着沙发上的年轻男人,话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颤颤巍巍的哀求,“您上次说,不、不会再让我去……”他以为那次他逃脱了,这个噩梦就该结束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亲口许诺了,只要他完成好那次他交代的事情,他就不会再让他去做那样的事了。
后来这个人亲口告诉他,事情他做好了。
他以为那一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个人没有为难他,事后也没有在这个人面前提及那晚的事情,他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是现在这又算什么?
“既然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又有什么关系?”男人看着他,眼里愤恨又憎恶,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参杂绞缠,“不过,你确定你对我说实话了么?”
他惊惧的看着他,目光惶恐又不安的在他脸上驱巡,他——
“你说实话了么?”男人再一次问,脸上甚至带上了笑,“你知道,我最讨厌撒谎的人,所以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看着他脸上的笑,眼底的嘲弄和厌恶,那点可怜的希翼终于消散了,惶恐和不知所措一点一点占据他的眼底。
他能问出这话,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了……是不是?
男人嗤笑,“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嗯?褚瑴那样的人,你竟然有本事能让他为你遮掩,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男孩身边,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不过也正常,你毕竟是苏墨生的,当年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把我爷爷和小叔玩弄在股掌之间了,后来她嫁给爷爷又生下你这个野种,依然还能把小叔迷得神魂颠倒,就算死了,也依然阴魂不散让小叔为她独身至今,这本事也算是罕见了,你作为她的儿子,继承她的衣钵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是不是?”
“霍先生——”下巴被暴力攥着,他挣扎不得,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话,他瞳孔都红了。
在他们眼中,母亲是霍家的耻辱,是他们所有人嗤之以鼻的羞辱,是他们不屑提及的污点,可是那是他的母亲,是他的软肋,霍先生根本就不是当年事件的见证者,他有什么资格评判是非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