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豪门的媳妇不好当,豪门的日子也不好过,看似无限风光,可关上门谁又知道她在这高门大族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们这些豪门望族,个个都戴着面具活着,一辈子都戴着,装得高贵得体,装得优雅绅士,可是脱下这张面具你们是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是!”她半辈子都在试图融入的世界,拼了命的想要将自己安放进去的圈子,到头来她还是区分着你我。
“那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啊?蠢得那样过头,她以为平稳踏进去也能安稳的全身而退么?那么蠢,蠢透了!”
霍远扬看着笑出眼泪的母亲,觉得无比的陌生,他的母亲,因为出身低微,在家族里一向没有多少立足的地位,但她从来都优雅得体,无论遇到什么,她都不会在外面失了仪态,既不会掉泪弄花自己的妆,也不会歇斯底里丢了霍太太的份儿,这么多年,也多少弥补了出身的不足,到现在,谁也不会再当面让她下不来台,这一声霍太,她也担得起了。
“你爷爷为了你小叔,不惜亲自下场截了胡,闹了一出惊动湘江的风流韵事,自己都能当人家爸爸了,还恬不知耻的强娶,你爸爸呢?觊觎自己的小妈,觊觎不成恼羞成怒竟把人送给另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糟蹋,糟蹋也就算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他还能算干算净,把能利用的价值全用净,多厉害呀,他肖想过的女人,放在心尖上奢望过的女人,得不到就算了,毁了就是,毁掉的同时还能再狠狠的踩兄弟一脚,多么划算的生意是不是?”霍夫人优雅的抹掉脸上的眼泪,脸上扬起笑来,“阿仔,你说你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你身上流着这样的血,所以你做出这些事是不是也有理可依?”
听到这远超他想象的旧事,霍远扬浑身的血都凉了。
过了很久,他才艰难的吐口,“……小叔他……知道么?”
“知道什么?”
“父亲……曾经觊觎过他的爱人。”
霍夫人笑,“不然你以为仅凭你父亲把苏墨送到卓远飞的床上,就值得你小叔这么穷追不舍的报复么?争家多产用什么肮脏手段他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你小叔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你以为他心里能承受的底线这么低么?他这一辈子什么都看不上,唯一看上一个蠢女人,自己却没守住,当年苏墨还在,他疯狂浪荡得没有底线,连你爷爷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收心了,可是直到那个女人死了,我才知道他真完了。”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不,或许在你爷爷眼里,真疯了的霍守业才叫回归正途,以前那个随心所欲做自己的霍守业只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公子。”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小叔会这么恨他父亲,为什么父亲就算死了小叔依然还要报复,当时小叔说父债子偿,后来他把莫嫌送给触觉,小叔那嘲弄的笑,当时小叔说了什么?他现在都还记得一字不差,小叔说,你看,这是不是报应?
“你小叔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觊觎自己的爱人,即便自己这个爱人已经成了他们的小妈,自己的哥哥依然无耻的觊觎着,甚至在被戳穿后恼羞成怒做了后来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