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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 何暮楚 1022 字 8个月前

挺多人,陈谴在心里重复了遍,折身就往球场走,原本捂着相机小步踽踽,后来将那小学妹的话咂摸出了味儿,什么起跑慢半拍,是不是在分心盼一个不确信会来的人?

    全是他脑内臆想,他却仿佛亲眼看见了全程,当时徐诀在电话里如何暗示,起跑前如何左顾右盼以至忽略哨声的示意,即将奔向终点时如何落空一腔欢喜。

    陈谴快步匆匆,风雨廊下,喧哗校道,他酿了满心情绪,想告诉徐诀自己候机时同样焦躁,乘车前来时远远瞧见贤中大门有多喜悦。

    球场呼声迭起,陈谴挤进人群寻一处落脚地,场上一群年轻男孩相互追赶你攻我防,他一眼瞧见巧妙运球的那个,衣服后面的号码牌还未撕下,白底黑字标着数字8。

    周遭的拍手叫好如海潮翻涌,陈谴被推搡至前头却不吱一声,熟练地举起相机盯紧取景器,在徐诀后仰跳投时抓下了这一幕。

    脚跟落地,对面班的人冲徐诀喊:“今天干嘛这么猛?”

    “我乐意!”徐诀揪起衣角擦坠在下巴的汗,“换人换人,我不打了。”

    “才打多久?”邱元飞说,“再比两场,打完了去吃饭。”

    “我跑完八百还没进过水呢,我去买喝的。”徐诀边侧首说话边朝场边走,“你喝什么,我请你。”

    “用不着哈兄弟,小朵给我买了。”邱元飞接过女朋友递来的运动饮料,举起来刚要显摆,扭头却见徐诀顿在原地失神。

    犹如流失的力气回归四肢,钻得每一根神经都麻痒,徐诀的感官皆被唤醒,眼睛最先向大脑传递了信息。

    他在黏腻旖旎的梦中触碰过,在人潮涌动的街头错觉过,在今天比赛的间隙妄想过,此间此刻,陈谴鲜活地站在他面前,嘴角眼睛都在笑。

    生怕怠慢一步会成幻觉,徐诀箭步上前就想抓住陈谴的手,又记起自己碰过篮球,掌心都是灰,他不能弄脏陈谴。

    他什么都没准备好,贸然而又心切地叫了声“姐姐”。

    陈谴将臂下夹的汽水递过去:“喝不喝?”

    “喝,”徐诀恃宠而骄,“帮我拧瓶盖。”

    陈谴拧开瓶盖递过去,徐诀灌下两口,转头问边上看呆的同桌:“飞儿,我外套呢?”

    外套都由同班女生在场边帮忙看管着,卫小朵顺便拿过来了,也愣:“徐诀,你刚喊谁姐姐呢?”

    “这不你小叔么,”邱元飞对陈谴有印象,“不对啊……小叔也是雇来的。”

    “小叔是假的,”徐诀勾过校服,“姐姐才是真的。”

    整一学年来在这对小情侣面前忍辱负重,徐诀总算逮着机会耀武扬威一回,他低下头,鼻梁还挂着汗:“姐姐,我手脏。”

    陈谴顺他意,屈指蹭走他鼻梁的湿润,视线停驻于上面的疤痕:“伤口留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