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当时有些孤僻。
就连保姆也不喜欢他,但换个地方换个保姆,一直以来也能保持表面上的相安无事,直到有一次一个保姆克扣他的吃食还想打骂他,他可不愿意就此屈服,发狠拼着两败俱伤,把陶瓷的花瓶砸到了保姆的头上。
他自己剐蹭蹭破了好几处,保姆也被他砸的人差点没了。
钟屿的爸妈那时候才发现不对劲,于是在z省安定了下来。
也是在那时候,钟屿开始伪装,装出一副沉稳的模样,不再让他爸妈担心。
然后,钟屿遇到了他此生的光。
像太阳,却并不灼人,温暖而治愈。
苏元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的生命里,于是钟屿拥有了真正的童年,同时,也把“温和”砌进了他的灵魂中,即使他原本并不是这样性格温和的人。
苏元太耀眼,吸引得他不自觉去靠近,可真正靠近了,又开始患得患失。
温团团和苏元拥抱的画面死死地刻在他的脑海中,看着多么美好,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即使他清楚苏元现在还不曾开窍,他还是觉得那一幕无比扎眼。
钟屿承认,他是一个自私的人。
发现自己的感情,他也曾经挣扎过,也曾想过放手,好好地只当一个哥哥,可是最终他还是发现,他舍不得放手。
就像溺水之人抓住的那一块木板,苏元就是把他拉回正常人世界的那束唯一的光。
单纯想想苏元以后或许会跟别人在一起,他就会嫉妒得发狂。
可他也知道,元宝是一个独立的人,他不该,也不能去干涉他的人生。
他很自私,他想温水煮青蛙,然后等奥运会拿到了冠军,等自己真的有资格站在元宝身边了,再问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一个追求的机会。
他是一个很傲的人,但在面对他的光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露出一丝骨子里的自卑。
钟屿默默地将自己的下巴抵到苏元柔软的发丝上,声音低低地,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脆弱开口:“怕你离开……”
为何突然这么说,苏元不知道,但他感觉自己的心悸动了一下。
苏元抿了抿唇,手往上升,揉了一把钟屿的头发,熟练地顺了顺毛。
他感觉得出来,这句话钟屿说得很认真,所以他也很认真地回答。
“不会离开。”
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的回答还不够,他又加上了一个期限。
“一辈子。”
发自内心。
苏元感受到钟屿的手臂又瞬间把他环得更紧了,甚至隐隐有些痛意,但他没有出声,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