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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修躺在床上没吭声,还有些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恢复过来。

    严信义走后,梁修绷着的气定神闲和礼貌得体就全散了架。梁修不高兴,并不是因为袁舒云,而是因为战冲的奶奶。

    老太太特意让严信义过来说那么几句话,梁修明白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威胁。老太太和以前一样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表面上特别亲切,但字字句句都是威胁。

    其实说起战冲的奶奶,梁修的心情很复杂,他并不像是他在严信义面前表现得那么镇定自若,其实对于这位老夫人,梁修曾经是真的有点害怕。尽管她长的慈眉善目,怎么看都是个非常和蔼的老太太,但梁修就是觉得她的眼睛深不可测,有些吓人。

    而且以前那些事情,梁修仍然是耿耿于怀,他不停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老太太是战冲血脉相连的亲人,应该对她尊重一点……但梁修真的没办法那么大度,梁修没有怨过她,但也不可能对她生出好感来。

    于是梁修便觉得有些愧对战冲,躺在床上用背对着他,沉默不语。

    战冲爬也上床,死乞白赖地抱住梁修,道:“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过来的……修哥,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只爱你一个人。”

    说着战冲便用头去蹭梁修的后颈,他乱蓬蓬的头发刺得梁修脖子痒痒的,梁修缩了缩,道:“我不是因为袁小姐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我特别喜欢你这种自信,你看,你一直牢牢把我捏在你的手心里,我怎么都跑不出去……不对,我根本就不想跑,就想赖着你。”

    “好了,说什么肉麻的话……”梁修别扭地说着,然后往身后拱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战冲的怀里靠着,闭着眼睛犹豫地说,“当时……我离开的事情,你是真的不想听了吗?其实不说也……也挺好。反正以后我不会在丢下你了。”

    如果说今天之前,好多事情还是怀疑,那袁舒云的到来,确实是让战冲肯定了,应该是老太太给梁修说了什么,应该是很过分的话,甚至还做了些什么事情,梁修不得已离开了。

    战冲疲惫地闭上眼睛,抱紧梁修。

    别说是梁修,就是战冲本人,都对这位老夫人感情复杂。

    战冲很小的时候,有两三年的时间,父母都处于分居状态。那时候他爸很忙,管不了他,他妈又没有回家,便都是老太太照顾战冲。她会亲自给战冲下厨做饭,也会在战冲生病的时候一直守着他。

    但她也会做一些战冲很反感的事情:会偷看战冲的笔记本,擅自把战冲的琴送给亲戚家的孩子,把战冲热爱的一切说得一文不值。

    她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明面上对谁都很好,她喜欢关于她的一切评价,都是正面的赞美。为了维护这种正面形象,她有很多小手段。比如她觉得觉得战冲做歌手和战冲他妈在外工作是抛头露面,丢了她的脸。但是她不会明说,而是拐弯抹角地嘲讽挖苦,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意,所以被骂了还得反应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