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进来给庄焕换药的护士看着庄焕一脸荡漾的笑，眼睛都直了，特别羞涩的样子。

    庄焕红着耳朵干咳两声，然后摆出一张正经脸，把小护士给打发了出去，给宁一恒回消息。

    ——现在公x局正在扫-黄知道吗？你这种程度应该枪-毙了。

    宁一恒的消息也很快回了过来。

    ——我这是给你科普生理卫生知识，不要想多了。下次跟你面授，嗯，比较直观。

    庄焕见识过很多次宁一恒的不要脸，但他每次都能刷新下限。他看着短信呲了呲牙，又回道。

    ——我会去举报你的，等着今晚查水表。

    宁一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正经地发了一条消息来。

    ——今天有点忙没空过来收拾你，你这小王八到底有没有良心，都不知道过来看我。不过天太晚了，这次原谅你，明天自己早点过来报道。让护士推轮椅过来，你脚疼就别乱走。

    庄焕正在看着，很快另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还有，记得要特别想我，最好晚上做梦都是我。

    庄焕觉得心口有点热，拿着手机半天，才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嘴角带笑。

    突然一阵疾风吹开了房门，响声让这庄焕猛地惊醒。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十三年前一样，被宁一恒给蛊惑，看着他就忍不住傻笑。他慌张地把手机给放在了枕头下面，立刻用被子捂住头，深呼吸调整自己的表情。

    杨乐音说得对，他要完了……从那天看到宁一恒一脸血的模样他就完了。然后昨晚他们还在这窄小的病床上同塌而眠，宁一恒的温度和味道仿佛还残留在这里……

    庄焕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完全被宁一恒给震撼了，现在看到他想起来的都是多年前的那些画面，和尹卓的对话更是坚定了庄焕的决心，但后来杨乐音的一席话却又像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昨晚上汲取到的温暖又全部比浇灭。

    庄焕躺在黑漆漆的被窝之中，紧闭着双眼脑海中满是宁一恒昨晚的模样，悲伤又孤独的宁一恒，思念着某个人的神情，像是个少年。可是他思念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回来的叶小北，他喜欢的人是当年的叶小北，而不是今天的庄焕。

    窗外的冷风吹在庄焕的身上，让他有点冷了下来。

    但他的心却越来越清晰。

    宁一恒说他一直喜欢叶小北，而不管是叶小北还是庄焕，都一直一直喜欢着宁一恒。十三年慢慢沉淀，早已经变成了套在心上的沉重链条。就在庄焕已经快要决定剜下心口的一块肉来换取心灵自由的今天，宁一恒却又给着链条上了一道锁，更加稳固地拴住了庄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