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安为拿过孟孟手上的碗,给他满上。在将碗递给孟孟的时候,食指轻轻地划过了孟孟的手背。
孟孟对方怀安轻笑了一下,道:“她叫文静。她人和名字一样,文静地不行。从头到尾都只是小声地哭,任凭我妈怎么打骂都不说一句话。”
“所以男人才会喜欢。”
“对,所以我妈才争不赢文静。”孟孟轻轻地叹息,道:“她受了很大的打击,然后我们就回了乡下。她一直很消沉,整天喝酒。原本她的身体就不好……只不过五年而已,人就不行了。”
方怀安柔声道:“为什么不忘了这些?”
孟孟摇摇头:“其实很多事,我并没有记忆。是我妈一次一次告诉我,反复说着,就很难忘了。”
方怀安的手轻轻一抖,道:“那……她对你好吗?”
“她……不喝酒的时候,对我挺好的。比我爸好多了啊。”孟孟微微翘着嘴角,道:“在我妈去世以后他把我接到城里和他生活了一段时间。不过我觉得那时候文静对我倒比我爸好些,她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至于我爸,不知道是不是恨屋及乌,他可能透过我看到了我妈,所以他不愿意搭理我。”
“不过,他拽个屁啊,我还懒得搭理他。我只呆了两个月,又自己跑回乡下去了,和我外婆一起……”孟孟说着,眼神就黯淡了下去:“不过……三年前外婆也去世了。幸好……她走的时候,没有受什么痛苦,只是在梦中安详地就去了。”
孟孟感觉酒劲上来了,他有些晕,说话的声音懒懒的。可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像是一根针插在方怀安的心上。隐藏在孟孟不经意的言语背后,还经历了多少说不出来的伤害。他没法想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一个小孩的影响有多大,他也没法想象,孟孟那时有多么的孤独和无助。
方怀安看到一个坚韧美好的灵魂,越挫越勇,越黑暗,他就越发光。苦难将人磨砺地勇敢,让孟孟习惯了用嬉皮笑脸来应付挫折,只会在偶尔停下脚步时,露出一丝倦意,比如现在。
两人沉默了很久,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直到那酒劲冲上了方怀安的脑子里。窗外的灯火变得模糊,脑子里许多压抑的情绪也活跃了起来。方怀安突然扯着孟孟的胳膊用力一拉,孟孟扑在了他的怀里。方怀安单手拥着孟孟,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方、方总……”孟孟磕磕巴巴地喊。
方怀安沉声道:“别说话。”
“可、可是……”
“我鼓励一下你而已,不要这么敏感。”
“敏感、感个屁啊!酒、酒撒了!”孟孟一把方怀安给推开。
方怀安:“……”
“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多……全倒、倒床上了好可惜……我要舔了!”孟孟摇晃着脑袋,眼神很迷蒙,他已经完全醉了。
接下来方怀安就看到孟孟双颊酡红,半眯着眼睛伸出了舌头。更过分的是,孟孟曲起腿跪在了床上,俯身撅起屁股准备用舌头去卷掉在床上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