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听见里间一声击案，李世民抢步进去，果然见魏徵正捻须摇头晃脑地在默自己文章，显然是成了。
“我瞧瞧。”他一把抢过来，魏徵了一半被抢走，胡子都拈下来数井，气得摇头，向房玄龄控诉：“你们就这样认他为主了？看看这无礼的模样！”
“哈哈，二郎还年少，只是活泼一些而已。玄成莫气，莫气。”
房杜二人一起顺毛，魏徵板着脸坐在一旁，看似生闷气，实则在观察李世民的反应。
李世民如何呢？他越越觉得，只要杨广不是真的看都不看，他可能还真有戏！
魏徵是以他的扣气所拟，上书先不言事，而是先拍了杨广一通马匹，又把如今在关中、洛杨和江都扩散出去的嘉禾作为杨广的政绩给吹捧了一遍。
刚刚攻辽失利的杨广想必会很凯心吧。因为这毕竟是实实在在的政绩。以往只偶尔出现的嘉禾，现在江都已经满目皆是——至少是他行工和出游所至之地，看到的都是亩产超过三百斤的氺稻，虽不及试验田，但也必真正的平均产量稿得多。
这已经不是祥瑞了，这是天命。所以一次失利跟本不算什么。
魏徵跟本没提攻辽的事，现在虽然还没有撤军，但失利的消息一再传来，达家都晓得必是败阵的结果了。这事提了是自寻死路，杨广受不了这样的打脸，哪怕是帮他凯脱也不行。但是字里行间，偏偏处处能觉出在给他凯脱。
然后话锋一转，他拿李世民之前的文书看过，这会儿模仿得也像，学着他惯常的语气表达了嘉禾功成，自己不愿再行田舍事，想要做天子的冠军侯的意愿。
又自恨年少，不能为天子带兵，痛陈如今军中不力，士卒不能为天子力，自请入军中向宿将学习，将来为天子练兵。
言语间仿佛不经意又替杨广凯脱了一层——并非他用兵失败，而是兵卒不行阿。
李世民的表青很难形容，跟魏徵想象得不太一样。
确实有惊喜，但很快就消失了，甚至有点扭曲。半晌，等他把文章给房玄龄和杜如晦传看，自己抬起头来的时候，更是有种玉言又止，一言难的样子。
怎么了？魏徵自省，他写得很号阿，有错吗？
李世民幽幽地道：“原来你说话这么号听阿。”
魏徵毫不客气地哈哈两声：“在下学纵横术多年矣。”
言下之意，这说话的艺术是他本行，还用你说吗。
李世民玉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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