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佳夕被“赶”进厨房后偷偷往那边看,只见余朝大马金刀地靠坐在榻榻米上,坐姿十分粗旷,手上动作却很细致,手指灵巧翻飞。
他今天穿着一身嘻哈风的牛仔外套卫衣牛仔裤,头戴鸭舌帽,显得十分阳光潮流。
但是他手上拿着一件粉红色的裙子,手指拿着绣花针上下穿梭,动作如古代绣娘般温柔婉约。
阳刚和阴柔、现代和传统的矛盾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可他本人神态认真自然,动作投入,意外地产生一种矛盾的美感。
这个样子的余朝,好像会发光,许佳夕有点移不开眼。
他第一次自发地掏出手机把这一画面拍了下来。
余朝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放下了针,剪线头收尾。他把裙子拿高,细细端详,似是对自己的成果级不满意,眉头紧紧皱起,长长叹了口气。
许佳夕迫不及待地走近,拿过裙子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
裙子胸口处竟然绣了一双翅膀!
翅膀两边对称展翅,形状修长优美;羽毛雪白而有层次,连绒毛都纤毫毕露,逼真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展翅高飞。
原本被撕破的裂痕完美地隐藏在翅膀中,完全看不出破绽。
这件全粉蕾丝公主长裙的选定,出自“虽是直男身,偏有一颗少女心”的同事们。
款式是从网上搜来直接交给裁缝定制的,许佳夕从来没能发表过什么意见,对它,他除开厌恶还是厌恶。
但这双活灵活现的翅膀,让许佳夕差点爱上了这件裙子。
“太久没绣,手生了,绣得不好。”
余朝对这双翅膀极不满意,摇头对自己的作品点评道:“虚有其表,毫无神韵。”
“......”这还叫不好!
在许佳夕从小到大的印象里,刺绣就是绣花,而绣花的都是女性,从来没想过男性也能绣花。
看余朝这架势,不仅是会刺绣这么简单了,肯定还是行家啊!可他一个时尚潮男,是怎么看怎么不像跟这些传统技艺沾边的。
许佳夕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刺绣?”
余朝一顿,笑道:“家传的。”
“啊?”
余朝把工具一一收好、码好,又拿黄色丝绸包好绑好,才对许佳夕说:“我外祖祖上几代都是开绣坊的,每个人从小都要学刺绣,我们余氏一脉可是正宗的粵家绣传人哦。”
余朝语气变得十分自豪,“我们家有好几个叔伯都是省里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传承人,有作品在省博物馆陈列的。”
许佳夕一开始以为余朝是随口胡诌,看着他的表情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我第一次见男的绣花。。”
“这有什么稀奇的,以前粤家绣都是传男不传女的,绣工又被叫做‘花佬’。粤家绣大师也是男子居多。我小舅......”
余朝停得很突兀,在许佳夕看向他时,他又打哈哈道:“本来我也是有机会成大师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