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灿灿那边在做美甲,腾不开手,只让服务生帮她按语音:“依琛虽然说是三儿生的,可好说歹说五岁就进了你老依家的门,从小到大学的东西都是依家给的,底子摆在那里,进远森总部都五年多了,离一把手的位置不过一步之遥,等你爸过两年退下来,总裁的位子不是他的还是谁的?你能怎么动他?用你三辩才过的毕业论文?”
嘲讽热辣,依玫倒没有泄气:“我一下飞机,就——”
那头沈灿灿连刚做的指甲都不管了,用手掌夹着手机等依玫说话。
依玫一口大喘气“——就先去拜拜佛祖菩萨,把北京的庙拜遍,总有一个保佑我!一方水土一方人,进了庙门先敬神!”
沈灿灿无语:“……你毕业证不是造假的吧?”
依玫嘿嘿两声笑:“在酒吧街认识的小靓仔给做的,八万八,亲友价。”
自然是扯皮胡诌。依玫再胆大包天胡作非为,也不敢随便拿这些她兜不住的事情来胡闹。毕业论文当然是自己本本分分敲出来的,连枪手都没找,虽然不好,但是勉强及格,能够将毕业证实打实拿到手。
自打依玫读书识字,从来都是60分万岁,学业上没有半点追求。再说了,一个唐家湾中外合资的野鸡大学,凭谁拿钱都能砸个学历出来的,有什么必要造假毕业证吗?
沈灿灿家底也不薄,但她远没有依玫那样胡闹,大二大三就开始进家族企业学习,对这些职场弯弯绕绕了解得自然比依玫多,好友鲁莽上阵,她少不得要端几盆凉水来泼一泼让好友冷静一下。
沈灿灿叹气的声音明显:“依玫,即便你真是天生商业奇才,出门就能遇见贵人扶摇直上,依琛坐上远森一把手的位置也不过这一两年了,你这横一脚插不插得进去还两说,就算让你三个月直升总部高管层,又能拉得了他下台吗?”
沈灿灿跟她从小就认识,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往:“再说了,即便你真的当了远森总裁,你会高兴吗?以你的性子,出不了一个月,肯定就觉得没意思撂挑子不干了,远森上下员工怎么办?你老依家怎么办?”
裴芜女士这边刚刚办完登机手续,领着依玫上了扶梯往贵宾室去。依玫手机微信语音开的扬声器外放,声音不大,可裴芜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依玫张嘴还没回,刚刚按下屏幕录音。
裴芜不咸不淡来了句:“我觉得灿灿说得很对。”
依玫手一滑,那语音就发了出去。
沈灿灿当然认得出裴芜的声音,立刻回:“你看,连裴芜阿姨都赞同我的看法。”
不管是沈灿灿还是张烂烂,说一千个一万条道理也未必能把依玫拉回来。可裴芜这简简单单九个字,依玫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呼啦啦瘪了下来。
依玫把手机收了起来,没再回沈灿灿的微信。
裴芜和依玫两母女沉默走进贵宾室找个了小圆桌坐下,裴芜把墨镜摘下来就看手机,只剩依玫一个人怄着气。生她养她,裴芜自然知道依玫的性格,所以她也还是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先回了小男朋友的微信,这才收起手机来搭理依玫。
裴芜笑着戳戳依玫的脸颊:“我们玫玫要说什么就说吧,再过一会儿你就要飞咯!”
“妈,是您被抢了老公,依琛还大我整整五岁,眼看着就要接管远森了,接管依家了,这口气您怎么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