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行还没说话,只是车速减缓,依玫偏头一看,前头是一道黑漆电动铁门,周谦行的车在铁门前稍稍停顿,等着铁门大开,再加速往里走。
尚未见到房屋,只是两边花圃明显修建得细致,该是已经到了周家老宅近处。
周谦行单手握着方向盘,伸手来摸着依玫的脸捏了一把,说:“难得你这么真心实意地担心我。之前我还跟宋楚廉说,你就是流一滴眼泪都得称起来要换钱的。”
依玫握着他的手就是往上咬了一口:“不识好歹。还敢说我的坏话。”
那一口咬得轻,周谦行还继续捏了捏依玫的脸颊,这才抽回去将档把拨动,说:“你放心,放锤子的人我安排好了,你爸爸那边我也有办法留着好记录,不会叫你为他跟我的翁婿问题为难。”
车子绕过环岛花圃,停在正门前。门侍迎上来,是认出了周谦行,躬身替他拉开车门,叫他一声:“小周先生。”
周谦行与依玫下车,把手中钥匙交给门侍,问了句:“老太太今天在家吗?”
门侍笑着点头:“知道小周先生来,在书房等您。周先生也来了。”
周谦行听了,牵起依玫的手往里头走去,依玫临进门前回头看了门侍一眼,问周谦行:“你从小在这儿长大吗?”
周谦行嗯了一声,“在这儿住。”正门在身后关上,周谦行牵着依玫的手走上楼梯,往二楼去。
“刚才门侍说的周先生是我母亲的二哥周致江,如今是他管着周家的家业,偶尔会来一趟,平日只有外婆在这里住。”
依玫听出其中称谓的差异,低声问他:“你跟几位周先生都不亲,只跟周老太太亲,是吗?”
周谦行说:“也并不是,接纳我进周家,好歹也需要周先生点头,但我查邵显扬的底细,只有外婆支持和安排。”
依玫一知半解,周谦行又说:“周家刻板,周老先生去世后,外婆才有话语权,我母亲性格不好,跟兄长们都不亲近,海外华人圈子更封闭,未婚生子是大忌,名义上,我是挂在了一个旁系远亲名下。”
依玫听着心里就不舒服,拉着周谦行的手把他掌心揉了揉安慰。
周谦行低头一笑,也将她的手反握紧,“没事。”
二楼书房门关着,两人走到近前正准备敲门时,门却被从内里打开了。从里出来的是个男人,黑发间虽然已经有些银丝,人看起来却不显老态,叫人不敢轻易判断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