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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将完全黑了,不远处树下藏着一盏路灯,是远近唯一的光源。

    这样的安静使人昏睡,又隐隐心悸,但着魔一样不想离开。

    黄希言发了好久的呆,突然回神,发觉席樾在看她。

    警觉心回笼,她立即伸手去拨头发。

    席樾的手伸过来,先一步拦住了她。

    微凉的手指,擎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地格开去,却没松手。

    另一只手也探过来,伸向她左侧额头。

    黄希言有觳觫感,下意识想躲,却莫名地一动不动,瞳孔微放着,看着席樾。

    感觉他落在额头处的那只手,拨开了她的头发,往耳后别去,手指停顿一霎,往下,轻轻地托住她左边的下颌骨。

    他微微地偏了一下头,注视她太阳穴至颞骨上方的一线。

    黄希言已经没法控制自己不去颤抖,此刻被头发遮住的侧脸暴露,甚至比让她裸-体更具安全感尽失的被剥夺感。

    她下意识地,让自己露出笑脸,很丑,是不是?

    夜色湿重,闻到雨腥味,偶尔一阵风挟雨扑到皮肤上,带起一阵凉意。

    席樾静静地看进她的眼睛里,目光温柔地近于悲悯,怎么会。这很特别。

    她感觉到,席樾手指蜷起,以指节轻轻地触摸了一下。

    那只是胎记,没有任何痛觉,她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

    ☆、chapter08

    黄希言睁着眼睛,许久没有眨一下,直至眼睛里渐渐地有了雾气。

    是这样寂静无人的气氛,还是席樾的语气和目光,让黄希言有迫切倾诉的欲望。

    话都变成了沉重的石头梗在喉咙里,势必吐出来,或者彻底地咽下去。

    他们远远、远远没到互剖心事的交情,但她从别处得知了席樾的一些过去,是否也该同等地回报些什么。

    这么说服了自己之后,黄希言笑了笑,偏过头,使自己的脸离开他的手指,你还记得我姐姐长什么样吗?

    嗯。席樾收回手之后,轻轻地碰了一下鼻子,转过头去,没再注视她。

    我姐姐,很漂亮吧?

    席樾顿了一下,嗯。

    其实,我是我妈妈计划外的孩子。那时候我爸爸在外面有了一些桃色新闻妈妈知道了,决心离婚,爸爸不答应。我是我爸爸,勉强她的产物。她想过打掉,但我爸爸派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所以从一开始,我的存在就让她很厌恶,生下来之后,这么大这么难看的胎记,就更让她而且,那时候我妈妈正处在升职的关键时期,但生育让她的事业被迫停滞。我的存在,让她比同期同事的晋升速度,落后了三年不止。黄希言侧头看他一下,你听说父母会不偏不倚地对待每个孩子这句话么?我不相信,我想,你应该也不会相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