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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希言不禁蹙眉,关心的话到嘴边,犹豫一下,又咽回去。

    席樾站起身来,楼上去吧,跟你说两句话。

    就在这里说吧。她害怕,那个处处打着席樾的烙印的空间。

    席樾低头看着她,明天几点走?

    上午九点。黄希言感觉,自己一整天都在对不同的人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此时此刻,对眼前的人说出来,才有一种,恍然一种一切真的结束了的失落感。

    下午的飞机?

    嗯

    落地崇城,有人接你么?

    大哥说会开车去接我。

    什么时候开学?

    一号到三号去注册。

    该做毕业论文了。

    嗯。

    席樾低敛目光地沉默,想不到还该问她什么,即便把她往后余生的安排都问清楚,又能怎样。

    需不需要我去送你

    不用。黄希言拒绝得干脆利落。

    席樾顿住。

    抬眼去看,头顶暖黄灯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下方投下小片阴影,白皙皮肤被照出类似于落日时分的调子。

    她很像,过分美好、更过分易逝的黄昏。

    沉默之间,声控灯灭掉了。

    好像,应许心里一点晦涩的渴望,没有谁弄出声响将灯唤亮,也没有人说话。

    只有席樾手指尖的燃烧的烟,忽明忽灭,是唯一光源。

    他觉得它亮得有些吵,伸手在铸铁的栏杆上按灭了。

    彻底的黑暗。

    彼此呼吸声清晰可闻。

    希言

    嗯。

    他好像在黑暗的水底,在虚无之中待了好久,本能寻求暗流、氧气、光芒或是其他,能搅乱这种死寂的一切。

    水面落下一片光亮,或许是月亮,或许,是行经的某种鱼类。

    想要靠近,可是,又害怕。

    怕那片光亮是幻影;更害怕,自己蔓生的青荇缠住了它,叫它也窒息。

    他太擅长这种本性流露的绞杀,即便每回都是出于无意识。

    沉默过于漫长,席樾都丢失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对面安静地在等待他的下文。

    然而,然而。

    祝你一切顺利。终于,席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