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去想如果项目没有成立，他如何面对明芽失落的样子。

    如果项目成立了，他又不希望未来离婚那天，明芽会背负上自己出卖身体的心理枷锁。

    再者便是，他不想放纵自己。

    多年的禁欲无非就是希望自己时刻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不会因为女人牵动恻、忍之情。

    可从他见到明芽开始，从前计划的路便已经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偏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调整航道。

    于是最后一丝不理智，在那冰凉刺骨的水浇下来时，随着欲望一同被扑灭。

    -

    看着徐之也离开的背影，明芽才逐渐瘫倒在床上。

    她紧咬着手，想要抑制住自己鼻腔的酸痛，还有在眼眶内打转的泪光。

    回想刚刚，她几乎是将自尊抛去，可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不知道是否激怒了徐之也，所以此刻内心被落败、忐忑填满。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一团，指甲深深嵌入进肉内。

    直到最后，明芽的视线落到地毯上。

    那是刚刚被她扔掉的文件夹，里面的纸页已经散落一地。

    明芽被一个名字吸引住，随后她几乎是滚下床去。

    A4字页印着硕大的标题：滨市冰雪欢乐王国邀请剪彩嘉宾名单。

    其他名字仿佛都被打了一层虚化滤镜，唯有姜文广三个字被无限放大。

    那一刻，明芽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一般，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所有迟钝的羞耻感，在这一秒达到顶峰。

    从明家出事后，她便删除了姜文广所有的联系方式，也再没有见到过他。

    甚至余生里，都不想再看到那个她名义上的父亲。

    可命运便是如此玄妙，从前她被姜文广放在脖子上长大，他是媒体公认的好爸爸，自己是可以不长脚的小公主。

    但此时此刻，她所有遭受的屈辱，都和那个父亲有关。

    “你在干什么？”满是警惕与不悦的声音在她头顶落下。

    明芽回头看去，便见徐之也阴沉着脸，视线末端是她拿着文件夹的手。

    “我看到散掉了，想帮忙捡起来。”她撒了谎。

    就算会引起徐之也不爽，她也不想去提及姜文广的名字。

    徐之也微微弯腰，将文件夹从她手里夺过，声音极冷，“以后我的文件，你都不要乱动。”

    明芽点头，“我知道了。”

    徐之也瞥她一眼，将文件直接拿出卧室。

    明芽呆愣在原地，像是丢了魂一般，只觉得从心脏到大脑，都被黏稠的浆糊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