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桑,我没有骗你。」琼的嘴角微微垂下,「程易和这种人,没资格待在你身边。」
??这还谈起资格了?
宿桑不免发笑:「先不论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有没有资格都是我说得算。我跟谁交好,怎么会是由你决定?」
宿桑语调依旧平淡,他明明是在笑,却有种瘮人骨寒的压迫。
琼知道自己惹怒宿桑,他眼中闪过惊慌,想也不想就朝宿桑乞求原谅:「对不起。」说完竟是双膝着地,也不顾一楼他人目光,就这样在宿桑面前跪下。
宿桑皱眉,以前的自己到底在哪摊上这疯子?他叹口气,按着眉心说:「你先起来。」
「起来。」
宿桑拉了琼一把。他盯着他几秒,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琼目送宿桑离去。他想起他初遇宿桑时的那场后祭,到底要怎么做??他该怎么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让宿桑如同那时般,再认真的看他一眼?
对琼来说,宿桑就是他的神。他们在数年前的天神祭上相遇,当时,宿桑随手救了他。
这世上只有神,会愿意对他伸出援手。
现实的吵杂将琼从记忆深处拉回,他抬头,发现不少孩子正对着他指指点点。七四楼的老鸟都知道要回避琼,现场还在的,都是不识相的新血。
「你们。」琼出声,他沁蓝的眼注视着人时,总让人有种即将被肉食动物狩猎的错觉。
「什么事这么好笑,和我分享好吗?」
琼的问句让窸窸窣窣的低语噤声。几秒后,一位个头较高的男孩被拱了出来。
「废话,当然是笑你啊!」被推出来的孩子以大笑来掩饰紧张,他和朋友比手画脚:「你刚刚有看到吧?有吧!他居然跪宿桑!如果不是易和罩着,我看宿桑早就在后祭被打死了,这种人居然会有人跪!」
「真是疯了,哈哈。」
「苗娘说宿桑就是自闭儿,真不知道程哥喜欢他哪里?」
「对对对,我上次跟宿桑说话,他也是爱理不理。我看他真的是有问题??」
一群人开始起哄,琼听到一半,彷彿被欢快的气氛感染,也笑了起来。
「原来是在笑这个。」琼轻声说:「但我倒是觉得??」
他笑容温煦,手上却不知何时已经握了把小刀。
「就是有你们这种杂碎整天在大声嚷嚷,宿桑才会连话都不想讲。」
当银刃插在男孩眼窝里时,琼的笑声已经完全被周遭的尖叫淹没。
世上不重要的人太多了。
琼现在明白,他的价值,就在于替他的神剷除世上无用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