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十来分钟。
一个管家模样的女人,按门铃进来。
她手里端了个托盘,手臂上还挂着不少东西。
一进门,先朝着段沉恭敬地鞠了一躬,再放下托盘,快步走入客卧,开始整理收拾房间。
全程手脚麻利,但动作很轻。
明明穿着高跟鞋,却听不到多少脚步声,像是隐形人一样。
等管家结束工作离开后,段沉才看向岑蝶,“去休息吧。”
“……”
岑蝶讶然,讷讷半天,说不出话。
段沉挑了挑眉,“怎么了?”
岑蝶:“我……”
事实上,自己也说不清楚。
各种想法一个一个往外冒,令人觉得手足无措。
冷静下来之后,她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段沉:“嗯?或者,你先去换掉湿衣服,再出来吃个夜宵再睡?本想留着等你晚上饿了再吃的。不过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所有安排。
竟然皆是毫无破绽。
岑蝶点点头,兀自走进客卧,又重新冲洗了一下,换上睡衣。
餐厅里,段沉已经坐到桌边等她。
依旧是八风不动的表情。
此刻,桌上摆了七八个小碟子,都是刚刚管家拿出来摆好盘的食物。
每碟都不一样,分量都不多,配色看着很精致,很容易激发食欲。
“来这里。”
段沉抬眸,朝岑蝶招招手。
岑蝶深吸一口气,垂着眼,默默坐到他对面。
两人静静地将这顿夜宵吃完。
谁都没有再讲话。
……
这一夜,注定难眠。
客卧床和主卧一样大,KING SIZE,床垫床品都是高档品牌,柔软舒适。
躺上去,就像是睡在云里。
岑蝶家空间有限,从小到大都睡一张单人床。张晴说小孩子睡席梦思对脊椎不好,只给她在硬木板上放薄薄一层床垫了事。
她一直是这么长大的。
从来没有体验过任何金钱所带来的舒适与便利。
生活的方方面面,皆是如此。
所以,在段沉所展现出来的这般泼天富贵面前,她患得患失,茫然无措,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惹得他生厌猜疑。
……亦如今日。
身份和地位带来的巨大阶级差异,叫人难以直言爱意。
黑暗中,岑蝶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将脸埋进枕头里,发泄般无声尖叫起来。
辗转反侧许久。
不知不觉,已是月落星沉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