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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邈假的未婚妻。”他说。

    当初的确是崔妙学说谎。她不占理,只好按下反驳的念头,挤出笑容自我介绍:“我叫崔妙学。”

    “怎么写?”林之森说。

    他明明看过她的报道。

    然而转念一想,许多有关自己的文章里,主要写的都是崔氏,提到她也仅仅以“崔氏二小姐”一笔带过。

    他索要餐费的手还没收回去。崔妙学捉住他,左手握着他手指,右手在手掌写上“妙”与“学”两个字。

    她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睫毛与齐刘海都显得乖顺。

    “‘小学’的‘学’,‘米奇妙妙屋’的‘妙’啊。”林之森说。

    崔妙学问:“你还没吃饭吧?”

    “吃过了。”林之森说。

    “我特意叫了很多,”崔妙学根本不理会林之森的回复,自顾自地说下去,“进来一起吃吧。”

    她甚至不等林之森作出反应,掉头就走,把门留下。反正他不可能两手空空不收餐费地回去。

    或许她真的歪打正着找到了和他沟通的办法,林之森没怎么犹豫,进去后把门关上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的房型呢。”他说。

    崔妙学喝着水走出来,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在公寓地下的酒吧待过喔。”

    “嗯,一个朋友去参加妹妹的婚礼了。所以叫我替几天班。”

    “是那个满口顺口溜还自称rapper的人吧。叫什么来着,babe还是bape的。”

    “bape是一个潮牌。”

    “bvlgari?”

    “不是宝格丽啦。”

    两个人沉默比对视时间还要长。崔妙学又仰头喝了一口水,大抵有些慌张,水直接溢出嘴角,滴落到身上。

    窘迫满得快要轰炸开来,她伸手去找卫生纸,却摸来摸去,反而弄倒一片观赏用的日本玩偶。

    还是林之森上前,从口袋里抽出手帕递过来。奇怪,分明是个看起来怎么也琢磨不透的家伙,为什么偏偏在关键时刻又很体贴?他关心人时收敛了笑容,崔妙学感到缺氧似的头晕。

    她问他:“你那天为什么要说‘那就好’?”

    “什么?”他在帮她把撞落的玩偶摆回原位。

    崔妙学握紧拳,做过保养的指甲刺进手心。她深吸一口气:“我说不喜欢陈邈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那就好’?”

    林之森正在微微校准,使得每一个玩偶都朝向同一个角度:“因为觉得你不会妨碍到我朋友。”挪动完最后一个,他回过头,清清爽爽地笑着说:“你还记得吧?头一次见面我说了,我在帮我朋友找陈邈。”

    “你和陈邈不是朋友吗?”

    “是不是呢——”林之森微笑着,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恰恰相反,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