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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瓢泼的湿意慢慢浸染了元嘉的双眸。

    霍北顾蠕动干涩的薄唇,极其缓慢地叫她的名字:“谢、元、嘉。”

    元嘉的耳朵蓦地复鸣,她的名字在嘈杂的风雨声中是如此清晰。

    她没说话,只是重重点了一下头。

    霍北顾苍白的唇角费力地扯出一抹笑,“我不是故意要来见你的。”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嗓子里带着撕裂的哑意。好像很久不曾开口说话一样。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上一次,我还没有好好和你说再见。”

    元嘉听着他费力地说话,仿佛下一个字就要用尽胸腔里的最后一丝气力。

    她下意识不停地摇头,嘴唇蠕动。

    大脑却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你先别说话,这一次,让我来说再见吧。”

    “再见,谢元嘉。”

    元嘉还是不停摇着头,眼里的湿意越来越重。眼前人的身影开始朦胧。

    冰凉的指尖忽然搭上了她滚烫的小手,潮湿的寒冷渗进她皮肤的纹理。

    很快,一切消失不见。

    留在她手里的,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皮盒子。

    男人一句话都没再说。

    说过那句再见,就没有再说一个字。

    不曾解释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给她这个盒子。

    霍北顾一错不错注视着她。

    眼里带着元嘉从未见过的柔情,目光一寸一寸划过她的眉、眼、鼻、唇。

    像是要把她的脸深深刻印在他的眼里。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良久,他转过身。

    没有再说再见。

    留给元嘉的,只有空荡荡的白色背影。

    耳边是渐行渐远的“哗哗”响声——行李箱的滚轮在粗粝的水泥地面艰难前行。

    元嘉的心像是被层层蚕丝禁锢的蚕蛹,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意。

    无数思绪,东拉西扯。

    霍北顾形销骨立的落寞背影,狠狠撞击她的心理防线。

    潮湿的风顺着洞开的门钻进来,元嘉猛然回神。

    她下意识关上门。

    四四方方的铁盒边缘陷进手心柔软的肉。

    元嘉恍然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盒子。

    尽管被主人细心呵护,仍能看出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盒子。

    新旧不一的漆色,斑驳凹凸。

    她费力打开这个扣得很紧的盒子。

    里面是一摞花花绿绿的信封,上面写着同样的四个字——「霍北顾(收)」

    用的是她最熟悉的笔迹。

    元嘉颤颤巍巍打开最上面那个信封。

    凌厉张扬的字迹跃然纸上。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