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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候弹簧一样跳起来,“燃哥!”

    迟燃抱臂斜斜靠在门框上,两条长腿慵懒交叠,眸光似笑非笑扫向江茶,长睫浓密的眼角被扫出一片淡漠的阴影,处处透着张狂不可一世的傲慢。

    如果忽略颧骨和嘴角不淡的淤青的话。

    迟燃慢吞吞把长腿摆正,支起身子,晃晃悠悠往里走。

    不必多说,训练有素的小侯立刻动手,把床边的椅子用力擦了三遍,短腿颠着小碎步飞速从吧台抽屉掏出张羊毛垫子,严丝合缝垫在椅子上,又麻利倒了热水端端正正放在床头桌上。

    小侯:“燃哥坐。”

    迟太子屈尊降贵给了小侯一个差强人意的眼神,终于不大情愿地把尊臀落座。

    江茶:“……”

    “这什么破房间。”

    全H市最高档的vip病房仿佛不堪入目到玷污了太子爷的眼睛,迟燃皱着眉扫了一圈,嫌弃的眼神最终飘飘悠悠定格在江茶脸上。

    江茶一激灵,立刻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把自己扫描了一遍,确保身上真的没有什么病毒会打扰到太子爷,才松了口气,拘谨又礼貌地往旁边挪了十公分,务必要给太子爷提供最干净流通的空气。

    江茶小心观察迟燃脸上的两片淤青,其实并不严重,只比擦伤重些。

    但迟燃的皮肤太白了,这么一点淤青的颜色落上去都算浓墨重彩,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

    对上迟燃好看的眼睛,江茶终于在脑海里搜索出不大愉快的回忆。

    肮脏小巷里污秽的咒骂。

    如影随形无法拜托的追赶。

    昏暗的路灯和炽亮的机车。

    金发高个男人的安全怀抱。

    是迟燃救了自己。

    迟燃一抬眼皮,“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江茶老实点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犹豫,“所以你的伤也是——”

    “呵,”迟燃从鼻子里呛出嘲讽,“那种货色我一打三都轻轻松松,也就你,弱的像菜鸡。”

    迟燃少爷的自信溢于言表,仿佛自己的脸上并没有伤。

    江茶仍然看着那两块刺眼的伤,心里却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她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冻僵的小狗,麻木的鼻尖耸动,在彻骨的寒风中嗅出了点暖意。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盯着我看超过三秒。”迟燃语调轻慢,慵懒靠向椅背。

    江茶不明所以:“为什么?”

    迟燃眼皮一抬:“因为你会爱上我。”

    江茶:“……”

    这份接近不要脸的自信,把江茶心里那点镜花水月的感动立刻吹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