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断电话,停在丽人美容馆的临时泊车位,下车乘电梯上楼,经过2号水疗室的门口,四名技师正好进出,门完全敞开,我无意望向里头,是一群做按摩项目的富太太,当我看清其中一个女人的长相,只觉得血液上涌,掩埋在记忆深处的愤恨如同开闸一般泻出,近乎癫狂在体内横冲直撞,我难以形容那种压抑和冰冷,这时却又根本无可奈何。
女人眯着眼,显然也认出了我,“是你。”
我浑身抽搐着,虽然拼尽全力克制,仍旧抵抗不了从心底炸裂的坍塌的情绪。
范玲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我这几年仇人一直逐年上涨,唯独她是例外,我们之间结下的梁子要追溯到我爸没进监狱、我妈还活着的那天,这段仇怨并不是她记恨我,而是我记恨她。
范玲玲站起,她堵着门,趾高气扬端详我,“发育得不错啊。”
几名同伴也从屋内走出,“黄太太,您认得她啊。”
她得意洋洋,“认得啊,她爸爸当年对我穷追不舍,不惜抛妻弃女,可是我没瞧上他,我要嫁给大人物的,区区的小科长充其量算是我的中转站,我就花了他几百万而已,哪知道他是一个穷鬼,愣是挪用几百万讨好我,栽进牢房了。”
她们不约而同讥笑,“几百万都没有啊,活该。”
范玲玲问,“你那位没出息的妈呢?”
我攥着拳,使劲到十根手指嵌入皮肉里,掐出血痕,“不劳你记挂。”
她朝我脚下啐了一口痰,“十年前她泼妇似的闹到你爸单位,把我也牵扯了,搞得我臭名昭著,万不得已远走他乡,我记挂她?记挂她早点死吗?”
她把玩着右手佩戴的三枚戒指,“不过我也得感谢她,要不是她闹,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对了,她男人当初迷恋我,我于心不安啊,她如果死了,你替我烧点纸吧。”
我下一秒冲过去,不仅范玲玲猝不及防,她的同伴都始料未及,压根没有还手的余地,我占尽上风揪着她头发厮打,招招正中女人最脆弱的要害,不是踢她下面就是捶她上面,范玲玲年过五十,体力自然不是我对手,她妄图自救可半点招架不了我的凶狠,闭着眼惨嚎不断,周围的中年贵妇都傻眼了,好半晌才被范玲玲撕心裂肺的哭喊惊醒,纷纷加入混战,总算将我们分开。
“韩卿!”黄太太蓬头垢面瘫在地上,眼角也被我的指甲挠破了,鲜血淋漓,她气得哆嗦,“你竟然敢动手,我男人是主任!你以为傍上冯斯乾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没有殷家他算什么东西,我倒要看看他多大的胆子插手,你等着蹲大狱吧!”
第29章 腻了
周太太在隔壁听到争吵,她慌里慌张跑出,脸上还涂着海泥面膜,“韩小姐,出什么事了?”
我没理会她,叉腰舔着磕破的上牙床,一股黏糊糊的血腥,我随即朝范玲玲的衣服啐了口血痰,她脸都绿了,指着我破口大骂,“韩卿,不把你弄进牢房我不姓范!”
我冷笑,“范玲玲,我教训你是让你记得嘴上积德,别太狂了。兴许我勾一勾手指,你老公屁颠屁颠就上钩了。”